,茶几之上,两杯清茶。
“谢座!”林苏举手一礼,抬腿入席,隔着透明的水晶壁,与风姬面对面。
“请喝上一杯燕青茶!”
“谢茶!”林苏托起茶杯,送到唇边,浅饮一口,放下茶杯。
“舞儿言,先生其实并非主修乐道?”风姬道。
“是!”
“然而,先生却能以七音之乐,而开乐道新门!于乐道,又是何等难以想象之事?”风姬道:“不知先生如何理解乐道?”
风舞心头一震。
来了!
姑姑这个正宗的乐道天才,跟他这个乐道奇葩,第一次正面论道要开始了。
“圣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林苏道:“此圣言,余以此释之: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合其体,得其性,则和;离其体,失其性,则乖;昔者,圣人之作乐者,将以顺应天地之体,成万物之性……”
毫无征兆中,风姬面前的透明水晶墙,青莲朵朵!
风舞轻轻一颤,手中茶侧翻,但奇怪的是,并无茶水倾出,倾出之茶,亦化为青莲一朵……
风姬眼睛也突然亮如秋水……
林苏前面十六个字,是圣言。
但后面的话,不是圣言,而是他自己的理解。
仅仅四五十个字的论道,就直接跨入“桃李天下”的道境花开境。
这是何等精妙的注解?
这是何等恐怖的论道奇观?
她不是穿越者,她当然不知道林苏这番《乐论》乃是阮籍的名篇!
阮籍何许人也?
竹林七贤的第一位!
竹林七贤诗写得怎么样,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他们的乐道造诣却是空前绝后,也难怪,毕竟那个时代的七贤,到一块儿是以乐为主业的,他的《乐论》,更是后世关于乐道的经典著作。
林苏小论一把,自己都傻了……
我靠,又是道境花开啊……
风姬长长吐口气:“先生之论乐,竟然如此高妙,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真是字字如珠!老身斗胆再提一问,以先生看来,何为界?”
前面林苏以一篇《乐论》将自己关于乐道的理解体现得淋漓尽致。
风姬第二问,就是关于自己破界之事。
“界者,是文界,是乐界,却也是心界与眼界!”
短短的回答,落在风姬耳中,如同洪钟巨宇……
林苏目光抬起:“乐者,汇天地之象,融世情练达,恕晚辈放肆,前辈双脚未曾踏出燕青湖,又如何知晓乐道阳春白雪之外的另一面?”
风姬轻轻一震:“阳春白雪的另一面,在何处?”
“在黄土之上,在庄户之间,在血色战场,亦在离人泪后……”
“黄土之上,庄户之间,血色战场,离人泪后……”风姬喃喃道:“有乐否?”
“此世间,乐在庙堂之上,乐在白云之巅,苏昔日亦是深信不疑,直到那一日,黄昏雨后……”林苏道:“我于市井遇一瞎子,此人不通文道,未入仕门,颠沛流离,穷困潦倒,然而,他折竹为胡,剪马尾为弦,拉上一曲,竟然亦是乐,此乐,前辈愿闻否?”
风姬和风舞全都激动……
林苏手中长笛一出,悲怆绝伦的《二泉映月》在这个世界首次亮相……
凄婉之曲一经吹出,四周的空气似乎全都变成了命运的绞索,风姬闭上眼睛,身子轻轻颤抖……
她毕生未出燕青湖,她的一生始终平和安定,她的四十年光阴,就如同这宁静燕青湖里流走的一天。
她以为乐道,就该是不沾红尘的阳春白雪,但今日,她听到了震撼人心的另一种曲调。
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寒冷的雨夜里,孤独、凄凉,凄风冷雨一次次将他拉扯,而他不甘心认命,一次次抗争……
这是残酷得没有半分美感的乐曲,但是,偏偏演绎出了人间大美。
这是跟她风马牛不相及的音乐,但她偏偏震动了全部身心。
乐曲静,两行泪无声地滑到她的脸庞,而风舞,更是不堪,她的泪已经流到了嘴角。
“这首曲,何名?”
“二泉映月!”
“真的是一个瞎子拉的弦器?”
“这个……”
风姬轻轻吐出口气:“林宗师一论,让我知晓乐为情声,亦因情而起!一曲,让我明晓燕青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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