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得了好处,自然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有了因,也就要承担对应的「果」。
这也是天机因果的法则。
「事已至此—那就—去一趟大荒?」
墨画沉思片刻,心头衍算,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宿命因果,一番衡量之后,最终缓缓点头,下定了主意:
「去大荒,炼饕餮阵,寻求结丹的契机——」
这个决定一下,墨画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心中还是犹豫不舍,但也觉得心神一瞬间通明了许多,至少目标更明确了。
只是他还是有一事不解:
「二长老所恐惧的,大荒的灭族之灾,到底—会是什么?」
墨画目光有些凝重。
此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乾学州界。
一处偏僻荒凉,人迹罕至的山林间。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修土,正在龋龋独行。
这中年修士,面容斯文,五官儒雅,若是墨画见到,必定十分惊讶。
因为此人,正是自离州南岳城,便与他有过交集的沈家长老,沈修言。
只是此时沈修言有些怪异,走路之时,动作有些僵硬,乍一看没什么,但若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他迈步之时,脚步有着轻微的一浅一深。
他的眼神,也有一丝呆滞,惬惬地直视前方。
沈修行便这般,独自走在死寂的山林间,像是一只提线的人偶。
没人为他指路,但他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又或者说,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不知走了多久,沈修行来到了一处石壁。
他呆呆地伸出手指,在石壁上磨着,磨得指尖,血肉模糊,磨出了森森白骨。
然后,他用白骨,蘸着自己的血,在石壁之上,画着血色的阵法。
这是一种,超脱于寻常范畴的阵法,一道道阵纹,像是一张张鬼脸,在诡异地嘶吼,咆哮。
阵法画完,石壁应声消解,露出深深的漆黑洞穴。
沈修言迈步进入洞穴,四周一片漆黑,无灯无光,但沈修言却能在黑暗之中,自辨方位。
他就这么一直走,走到洞穴的尽头。
黑暗的尽头,泛着血光。
血光笼罩之下,是一座尘封的祭坛。
经历乾学血祭之灾后,整个乾学州界,及其周边地界,所有魔修山窟,邪神祭坛,都被尽数摧毁。
眼前这座,封在暗处的祭坛,是在道廷司的围剿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祭坛。
沈修言眼底的黑色,开始变得浓郁。
他跪在祭坛前,一根接一根,咬破十指,然后在祭坛前,画起了诡异的纹路。
血色的阵纹,形如长蛇,流入了祭坛。
黑暗之中,血色更浓,透着渗人的光芒。
似乎有什么存在被「唤醒」,祭坛之下,传来了血肉蠕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孵化着。
沈修言做完这一切后,并不理会之后发生的一切,只僵硬地转身,又离开了祭坛。
离开祭坛后,他眼底的黑色,越来越浓,四肢越来越扭曲。
脚步踩在地上,一深一浅,也更加明显。
「我是谁?」
「我是—·谁?」
「我—」
沈修言声音沙哑地念叻着,似乎忘却了一切,也忘掉了自己是谁。
漆黑的诡纹,在向外蔓延,遍布他的肉身,也爬满了他的双脸。
「我是—诡—」
就在「诡」字出口的瞬间,一切又发生了变化。
漆黑如墨,原本僵化的诡纹,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陷入了沈修言的皮表,
消失不见了。
原本神情迷茫的沈修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神情大变,心中惊骇:
「我这是—在哪?我在做什么?我———做了什么?」
可四周并无他人,也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有的只是死寂的黑夜。
「不能留在这里—」
沈修言心中惶恐,连忙夺路而逃。
他虽不知自己在哪,但来时的路,又仿佛隐约印在他脑海里,他虽然是慌不择路,但离开的路竟也没错。
就这样,沈修言离开了山林,抬头便见路旁有一辆马车。
四周空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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