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带着人针对卫老汉所在的存在,挨家挨户地展开了仔细的排查。
这个时代,人的流动性是很差的。大多数人安土重迁,一辈子都未必能走出过自己所在的县城,甚或是乡镇。想要排查生面孔,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当然,卫老汉家地处长沙郡城南郊,人员流动相对密集,生面孔相对而言比寻常村落稍微多了些。但也多不到哪里去,很快就根据村民的描述,圈定了数十个最近曾经在卫老汉家附近出现过的陌生面孔。
而一旦把时间进一步压缩,控制在半个多月以内的话,就只剩下了区区七人。
当然,这只是村民们曾经见到过的,未必没有趁夜入村,又或者是其他的漏网之鱼。
这七个人,很快就有三人的信息,得到了确认,都是城中来村里售卖日常用品的货商,身家清白,至于其他三人的调查,却但开始陷入僵局。
毕竟,陌生人只有在村子里借宿,才会根据朝廷规定,核查个人的身份信息,只是路过的话,谁会没事去核查这个?
而且,跟后世不同的是,这个时代没有到处可见的天眼。
路过,那就真的路过了……
宋午有些不甘心,正准备调取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出现在城中的生面孔的过往信息的时候,他忽然就焦头烂额,没这个时间和精力了。
因为,类似的预言忽然就毫无征兆地漫天飞了!
长沙郡治下,湘、罗、益阳、阴山、零陵、衡山、宋、桂阳等九县地界,遍地开花,不是这个在鱼肚子中发现帛书,就是那个在翻地的时候,又刨出一块碑文。
但内容就更加五花八门了。
有跟鱼腹中帛书内容差不多的,也有跟卫老汉家碑文内容差不多,预言始皇帝进入腊月就会死的,更夸张的还有一份碑文,说进入今年腊月,就会十星连珠,天塌地陷,归于混沌的。
当然,也有比较另类的。
比如衡山脚下的百姓,就有不少人言词确确地说,半夜曾不止一次听到有狐狸在村外山坡彻夜长嚎,冲着村子喊:大楚灭,大秦兴——
总之,热闹极了。
还能这么玩?
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伍德和宋午人都快疯了。
但疯了也没什么鸟用,毕竟,地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两个身为地方最高的长官,岂能不亲自去看一看?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只能分开行动,不是在去问调查“谶言”,就是在去调查“谶言”的路上,九个县啊,人都快跑麻了……
疾驰的马车内,已经颠簸了整整一天的伍德,目光呆滞,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真傻,真的,我当初就不该那么较真地去查的……”
伍德和宋午两个人是麻了,但他们治下的县令们更麻。
自己的治下出了这种可能会一家老小都跟着一起掉脑袋的问题,想不麻都难,县衙上下所有官吏几乎要发了疯,从游缴到各地乡老亭长,以及县衙的所有官吏,集体出动,从县城到村落,跟梳篦子似的,来回排查一切可疑人员。
谶言的事,没查出个头绪来,但却阴差阳错地把整个长沙郡来了一次大清洗。
各地的盗匪蟊贼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些县里的县尉们发了狠,往日里一旦这些人化整为零,藏入民间,亦或者是逃到隔壁县的地界,他们也就顺势收兵,懒得与这些人死磕。
现在不了,现在别说是跑到隔壁县里,就算是躲到老鼠洞里,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揪出来。
别说,短短两日,整个长沙郡社会风气为之一肃,治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几乎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传说境界。
赵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哭笑不得。
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的收获。
当然,长沙郡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对身为江南总督事,专门前来调查鱼腹中帛书案子的皇长孙殿下来讲,几乎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当众一巴掌拍碎了一张足足有一尺多厚的榆木几案。
“岂有此理,猖狂,实在是太猖狂了!”
皇长孙殿下被气得满脸通红,按着腰间长剑,怒道。
“给我查!一旦查到,不论是谁,抄没家产,株连三族!”
君辱臣死,皇长孙殿下的威严受到了冒犯,手下的三千禁卫军感同身受,如同遭遇了奇耻大辱,一个个跳脚大骂,赌咒发誓,要把贼人粉身碎骨。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瞪着眼睛,把守四门,封锁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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