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百里的距离,身边却多了八百多名士兵。
然而等谢志良抵达平定州的时候,发现平定州城区十室九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平定军将士还在哄抢几个大型军械库的物资,更多的士兵则是继续向东逃跑。
看着这一幕,谢志良非常气愤。
他不顾自己的伤势,让亲兵抬着他,挡在山道上。
“上逵!”
“父帅!”
“树起本帅的帅旗!”
随着掌旗将斗大的谢字旗立在一块山道边的巨石上,众溃兵就看到了那面迎风招展的帅旗。
“谢大帅……”
谢志良扶着儿子谢上逵,在谢上逵的支撑下,勉强可以站直身子,他用犀利的眼神望着足足数百名溃兵。
这些溃兵有的是平定州,也有的是从太原城逃出来的,众溃兵不敢直视谢志良的眼神,毕竟谢志良可不是什么空降将领,也不是世袭将领,而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将领。
谢志良道:“你们可以啊,干得真不错!太原是天下闻名的雄城,历朝历代要攻克太原都得耗上数年甚至十几年,你们倒好,一仗没打便把它丢给了敌人,头也不回的逃跑!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边关将士犹在浴血奋战,你们有什么脸逃跑?”
一名平定州的把总模样的军官硬着头皮道:“谢帅,卑职也不想跑,可是那些当官的跑了……”
“当官的被猪油蒙了心,他们不是山西人,想跑拍拍屁股就可以跑了,你们这些山西子弟也跟着犯糊涂,不顾家乡父老死活了是吧?你们还是男人吗?”
谢志良的话让数百名溃兵满脸羞愧,脑袋垂得更低。
谢志良的声音抬高八度:“老子带人堵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想逃,可以!不过,得先从本帅的尸体上跨过去!”
众溃兵有些惶恐,转身去迎战滚滚而来的蒙古铁骑,九死一生;杀了谢志良逃跑,良心杀安!这是两难的选择,到底如何决断,没有人敢说话。
场面一度非常寂静,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士兵还在孝顺,他抢了一头驴,驴上托着他的老父亲。
这位老父扬起手朝着儿子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这一计耳光,算是打破了现场的尴尬气愤。
老汉伸手指着儿子道:“你逃吧,杀了你老子,从恁爹尸体逃吧。”
士兵捂着脸跪在地上:“爹,爹你别这样!”
一名年迈的妇女,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自己的身体道:“你们逃吧,从我们尸体逃吧!”
为首的把总身体微微微微战栗,摘下头盔上前几步,冲着谢志良轰然拜倒,朗声道:“卑职有何胆量,敢在谢帅面前拔刀亮剑!陈硕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宽恕,只求追随谢帅的战旗,战死沙场,以死赎罪!”
众溃兵在陈硕的感染下,齐声道:“战死沙场,以死赎罪!”
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其实明朝的官员贪腐也非常严重,作为山西巡抚的吴甡是崇祯七年九月开始担任山西巡抚,到现在为止,只当了一年多的巡抚,然而,他却是一把搂钱的好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居然搞到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虽然说,何燧在太原兵变并不是他主导的,他却贪污了崇祯皇帝利用内库拨给山西的军费,崇祯皇帝给山西军费四十万两银子,他自己贪污了二十八万两银子,其他十二万两银子有巡抚衙门的各级官员分了。
吴甡还是一个讲究人,自己吃肉也让其他人跟着喝汤,事实上谢志良这个总兵,只拿到六万两银子,相当于总军费的七分之一。
不过,这事责任算不到他的头上,在提前的时候,就已经以自己身体欠安,向朝廷请辞了,背锅的是宋统殷。
然而,就在吴甡准备沿平定州过太行山,经真定返回京城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面的百姓居然不走了。
吴甡问道:“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他的巡抚中军参将张凤仪回答,一名士兵急忙回道:“吴大人,大事不好子!”
“又怎么?”
隐隐听到前面传来:“我乃平定州知府,堂堂进士出身,你们不能杀我……”
吴甡站在马车上,看着一名身穿六品文官官服的中年男子被两名士兵按在地上。
那名官员还有喝骂道:“你们这些卑贱武夫不能杀我!你们要是敢动我,天下士子都不会放过你们……”
士兵对他的叫嚣、咒骂不理不睬,一脚踩在他膝盖弯处强迫他跪下,抓住他一绺头发一扯,强迫他伸直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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