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桌面,轻轻地推过去。
“有劳吕中书了。”
吕壹眼皮一跳,虽然表面上看不出票子上的数目,但他知道,马先生出手一向阔绰,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不敢不敢。”吕壹连忙按住马谡的手,“汉吴之间,多山险水路,偶有失误,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来这里告知先生此事,只不过是想要通个气,并无他意。”
马谡的手稳如泰山,丝毫不动,他脸上堆起笑意:
“喛,吕中书,我说了,这份心意,是请中书在吴主面前美言几句,不是单单为了这批毛料。”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自己的手,独独留下了票子。
吕壹这才面有了然之色。
“失礼失礼!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嘴里说着“受着有愧”,而原本放在桌面上的票子,却是纵享丝滑般地飘入了袖内,妥妥地“却之不恭”。
实际上,票子在建业并不流行。
或者说,票子在吴国的都城,仅有最顶尖的小圈子认识。
因为建业没有兴汉会的票号。
只有方便往来于江陵与建业之间的人,才会接受票子交易。
从永安顺流而下,经过秭归、夷陵,就到江陵。
江陵正是汉吴两国交易的最大中转站。
城内有吴国境内唯一一个兴汉会的票号,票号旁边,就是兴汉会的中转仓库。
任何人拿着票子去那里,随时都可以换取物资。
吕壹,正是方便往来于建业与江陵的人物,甚至他不用亲自前往,自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当当。
看到吕壹把票子收入袖口,马谡这才继续说道:
“吕中书如此看重这批毛料,莫不成贵国的物资,亦是有所短缺?”
“嗯?”吕壹立刻警惕地看向马谡。
马谡呵呵一笑,神色不变,甚至还有心情轻啜了一口茶,然后才缓缓地说道:
“谡对经济一道,也曾略有猎涉。贵国数年前就铸了五十大钱,两年前又铸五百大钱,此乃吴主欲充府库之举乎?”
“然铸大钱之举,亦有所害,那就是容易引起民间物价上涨。”
说到这里,马谡放下茶杯,看向吕壹,露出温和的笑意:
“谡在吴地也算是呆了不少时日,今年以来,粮价少说涨了近乎一倍吧?”
“更别说建业城内用来取暖的木炭,更是时时断货,没有门路的人,就算是有钱都买不到。”
常说冯鬼王是大汉丞相的半个弟子,但真要论起来,马谡才是大汉丞相的亲传弟子——虽然这个弟子最终让丞相失望了。
但跟了丞相这么久,对于经世济民之道,马谡自然不会陌生。
听到马谡的这番话,再看到对方笃定的神色,吕壹神色变幻了数次,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
“先生大才,居然能见一叶而知秋。”
粮价上涨这种事情,出门问一声就能知道,强行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再说了,对方与兴汉会关系密切。
别人不清楚大吴的物价,难道兴汉会做这么大的买卖,还会不知道?
“不过今年还是特殊一点,毕竟有这么一场大战,所以粮价才会涨得这么快。”
关乎陛下脸面,吕壹还是下意识地辩解了一句,就是有些底气不足。
马谡脸上笑意不变,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听得他说道:
“吕中书,大汉与吴国互为盟国,相约伐贼,据我所知,自吴主迁都至建业,年年皆有北上之意。”
“若是出一次兵,这粮价就要暴涨一次,终究不是个事啊!吕中书所领校事府,负有为吴主筹备钱粮之责,想来也是辛苦。”
吕壹闻言,不禁长叹:
“谁说不是呢?国中之人,皆怨吾恨吾,又岂知吾之所为,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耳。”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马谡,试探地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前两年兴汉会的会首冯郎君曾答应过校事府,说愿意调蜀地的粮食入荆州。”
“只是这么久了,送过来的粮食,却是杯水车薪,先生与兴汉会关系匪浅,不知能否为壹问问,能不能多运些粮食过来?”
“哦,还有这回事?”马谡先是惊讶,接着皱眉,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咳,吕中书,说来说去,还是今年这一场大战所致啊!”
“汉吴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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