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

第十章 投怒苍(7/10)

观,手中拿的正是那本“无字天书”,一时之间,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书来得莫名其妙,从茶叶罐子里里蹦了出来,那日自己随手带出,没想它居然“忠心耿耿”,一路跟着自己逃到西北来了。

    回想半个月前的平安日子,卢云微起唏嘘,他抹去眼泪,将怪书收回包袱里,自从包袱里找出碎银,算算还有三十来两,当足撑到怒苍山。他忙碌多日,早已疲惫不堪,将“云梦泽”擦拭后,便要宽衣歇息,忽然眼角一撇,又见到那块玉玺。

    烛光影动,那玉玺碧幽幽地大有古意。卢云熟读史书,自知这玉玺雕于唐初,至今已传二十余代君王,虽说本朝历代君王无不大造御宝,还特设尚宝监看管诸多符印,直达二十四方之多,但这些自制发明的信宝毫无尊贵可言。要说正统第一,唯有这只“正统之宝”堪足传世。否则人人自称帝王,毫无规矩章法,却要臣民百姓如何是从?

    卢云抱头苦思:“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艳婷要差人送这玉玺过来?难道她真想害死侯爷么?可她只是个小小女儿家,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对付侯爷不可?”

    那日他一察觉玉玺与艳婷的关连,心里立时生出个可怕念头,就怕伍定远也涉在其中。伍定远匆匆离京,事出突然,若说他事先不知惨祸,着实让人不信,想起那日伍定远在达摩院里说的“中兴大臣”,卢云更是全身发抖,一颗心悬了起来,只想抓住伍定远的肩头,大声责问。

    卢云想着想,莫名间火气冒起,只想下手毁去传世御宝。武英也好,景泰也好,此时在他眼中都是妖魔也似的暴君。他心里有个念头,只想让这玉玺从此烟没,让这些人再也找不着。他拿起炕边的一块砖头,正要挥手砸落,忽然心念一动,想道:“这东西如此要紧,既能害人,说不定也能救人。我可别冒失。”

    想到顾嗣源一家若要有事,说不定能以玉玺向皇帝换命,当下便忍手不砸。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恨恨地一脚踢出,那玉玺登时飞了起来,撞在墙上。

    想了一阵,夜色已深。反正玉玺落人谁的手里,皇帝给谁抢去做了,统通不关他的事,只等把这孩子送上怒苍,自己找个时间返回北京,察看心上人的景况,那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人生到了这个田地,有官也好,无官也罢,根本不必在乎。便算给皇帝罢黜,无官反而一身轻,届时带着心上人一同退隐。那也不是坏事。卢云这几年来学得豁达许多,对逆境尤其能够忍受,当下沉静了心情,不再胡思乱想,便要上床去睡,明早再行赶路。

    正待宽衣,邻房传来开门声响,似有什么客人过来了。这客店本就常有人进出,只是卢云此时已成惊弓之鸟,稍见情状有异,登起戒备之心,想道:“大半夜的,庆阳又不是什么大地方,怎会有人投店?我可留神了。”如当下和衣躺倒,手中抱着“云梦泽”,倾听隔邻动静。

    隔房脚步声凌乱,好似在安顿行李,听来也不只一人,想来八成是路过的商旅,卢云不见异样,慢慢眼皮渐重,便要睡了,正在此时,忽听隔墙传来一个声音,道:“天成,宗主什么时候到?”卢云一听这话,睡意全失,当即睁开了眼:“宗主?隔壁的是什么人?”

    那“天成”笑道:“三哥放一万个心。宗主人在平凉,一日路程而已,随时都会赶到。”

    先前说话那人嗯了一声,道:“等宗主到来,咱们十二天将会合,那是谁也不怕了。”

    这天成说话声音颇为年轻,语气却自信之至,卢云听在耳里,登把他认了出来,这人高家行十,正是天将府的高天成。“抚远四大家,淮西高天将”,听他们说来,那头牌好手高天威更似在平凉一带,随时都能赶来庆阳。卢云心里着慌,寻思道:“这些武林高手好端端地,为何要赶来西北荒芜小镇?难道朝廷要再次与怒苍开战么?可少林大战才刚打完,用兵怎能如此急促?”

    天水、平凉、驿马关,三镇相拱,是为西北剿匪第一线,倘若前线开战,道路必然封锁,到时自己不免受困,卢云满心惊怕,当即侧耳去听,有意把消息查个明白。

    正惶惑间,原先说话那人咳了一声,又道:“咱们天将府几十年蛰伏不出,难得皇上亲下圣旨,咱们这回定要大大逞功,把东西抢先夺走,绝不让江蛮子压在咱们头上。”

    那“天成”笑道:“三哥放心,昆仑灭了,少林垮了,峨眉点苍根本不是东西,谁能压过咱们抚远四家?”那三哥哈哈一笑,道:“可不是么?便是江蛮子自己还不是日落西山,瞧他这些时日大权旁落,皇上跟前根本说不上话。我看这老贼已是昨日黄花,马上要随柳昂天、刘敬的脚步,一块儿归西见祖宗啦!哈哈!

    哈哈!”

    卢云又惊又疑,听他们说话意思,好似要抢夺什么,他朝桌上的玉玺撇去,心头忽有不祥之感。隔房两人正自口沫横飞,大肆渲染,突见窗外飘过一个人影,停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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