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乱砍几下,云时铁炼断裂,苹果铺已然开门。她也当仁不让,捧出了满满一大蓝的红苹果,放到了地下。
喀喀滋滋,都说马不知脸长,看这红马急急奔来,埋首竹篮之中,辛苦大嚼,好似数日未食。娟儿也趁机走到红马之旁,正要抚摸它的长毛。那马微微一惊,啡啡骇然,娟儿柔声安慰:“别怕、别伯,我不会欺侮你的。”那红马眨着长长的睫毛,眼看苹果还等着自己,赶忙低头猛吃,娟儿总算也伸出手来,一边微笑抚摸,一边细目打量。
这只马真的很大,它四足骏长,离地几达丈许,体型可说极为罕见,尤其那毛色晶莹,红里透火,京畿虽说名驹无数,却不曾见过这般秀美之物。
娟儿越看越是羡慕,不知这马的主人是谁,怎能饲养如此神驹?她细细看了半天,只见这马并非无主之物,它的马蹄上打着蹄铁,背上还有马鞍马蹬,可来回细看之下,身上却找不到主人的印记。
寻常马匹都打着烙印,假使这匹马是朝廷军马,臀上必然见得到“勤王军·骠骑营”的印记,若是西北归来的“正统军”战马,根本不必去瞧烙印,单从蹄铁形状便能瞧出,可这匹马没有这些记号,如此说来,它不是官家之物。可要说是私人豢养,却又不像,毕竟京城的王公大臣最爱炫耀,家里若有如此神驹,早已牵来献宝,哪肯窝藏在家?
娟儿摸了那马儿一阵,慢慢与它熟络了,便凑到了马耳朵旁,柔声道:“马儿乖,既然找不
到你的主人,那你就是我的了,好不好?”俗话说了:“有奶便是娘”,那马儿吃了苹果,心情不恶,便紧紧挨近了娟儿,擦擦磨磨,想来是只公马。娟儿给它舔了几舔,登时笑了起来,道:“走吧,我还得去找个朋友,你得负着我喔。”
那马儿实在巨大,娟儿虽有轻功在身,可乍然翻上马背,眼见自己离地如此之高,还是不免一惊。加之那马蹬太长,虽已伸长了双腿,却还是构不着,想来这马原先的主人定是极其魁梧之人。她吐了吐舌头,便又将马蹬收短,轻声道:“走吧。”
红马开始走了,听得隆隆之声,不过要它小小试跑,它居然就飞驰了起来。娟儿见它如此勤奋,忙道:“不打紧,慢些、慢些。”慢字一出,那红马好似听错了,霎时向前一冲,须臾间化为江电,但觉刀风刮面,两旁景物擦身而过,转眼便奔过了整条街,娟儿猛吃一惊,方知这马先前真是在闲晃,如今这般试蹄,方称得一个“跑”字。
娟儿大为兴奋,忖道:“这马如此快法,以后伍崇卿撞见了我,那是死路一条了。”她有意试一试红马的威力,当即提缰驾绳,催促道:“快跑、快跑。”啡地一声,红马骤然而停,险些把娟儿甩了下来,她心下醒悟,才知这马是个反骨,便道:“不许动。”
轰!轰!轰!雷轰电闪了,眼前狂风逼面,娟儿全然睁不开眼,只能尖叫道:“慢点、慢点!”那马益发快了,快得无止无尽,娟儿啊地一声,尖叫道:“快给老娘冲!”嘶嘶马鸣之中,那马儿放缓了脚力,缓缓而行,随即停步下来。
娟儿呸了一声,道:“你这怪物可狂傲了,要你快,你便慢,敢情也是个造反的么?”那马儿听得责备,自也不知不觉,只管低头张望,好似野狗闻尿。娟儿骂道:“你干什么?可是想在路边撒尿么?再不听话,我便给你取个难听的名字,让你一辈子翻下了身。”
那马儿不理不睬,自管漫步而行,娟儿又道:“你别不睬我,你想叫什么名字,赶快说。”红马纵使听得懂人话,却也不能言语,娟儿自顾自地笑了,她拍了拍马屁股,又道:“不说话啦,好吧,那以后就叫你小红了。”
那马儿悲鸣一声,居然人立了起来,向前飞奔而去,娟儿噗嗤笑道:“怎么,嫌这名宇寒酸么?”娟儿一向读书不多,毫无学问,想来想去都是“小黑”、“小白”之类,养狗也似,虽想给红马改名,却始终想不出个妥切的,正浑噩苦恼问,猛听一声惊叫:“赤兔马!”
娟儿微微一愣,还不及作声,便见铁棍木棍围攻而来,四下更是骂声不断:“***!又是这家伙!快宰了它啊!”娟儿吓了一跳,慌乱间驾马趋避,只怕又撞见了黑衣蒙面人,正要逃命而去,忽然眼角一转,背后却是十来名官差,个个手持棍棒,自在那儿大呼小叫。娟儿安下心来,忙调转马头,大声道:“别乱来,我是伍大都督的家人,大家有话好说。”
黑衣人是坏蛋,不归姊夫管,可官差不同,个个都是大好人,果然才听得“伍大都督”的名
号,便已定住了身形,待见马上女郎身穿貂袍,容貌颇美,霎时发一声喊,齐来叩首:“参见都督夫人!”娟儿满面通红,自知给错认了,也是怕多惹纷争,只得装出师姐的贤慧模样,挥手道:“行了,都平身吧。”众官差磕头三次,齐声道:“谢夫人。”
娟儿平日少与官府打交道,眼见众官差必恭必敬,却也不知该怎么摆架子,喃喃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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