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中,听得一名太监大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王爷怕谁了!”唐王爷微微一笑,道:“我怕谁啊?”那太监呐喊道:“王爷是怕鲁王允跖,他比您还有钱!”
方今朝廷郡王中,也有一位大富豪,那便是世居东昌府的鲁王允跖。此人靠着父祖泽荫,家中藏了大笔金银,未必不比唐王的财力。耳听众太监胡喊乱嚷,唐王爷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几位公公啊,鲁王买椟还珠,贻笑天下,他的钱是死钱,岂同本王的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你们若拿这个守财奴与本王相比,可难免让天下人耻笑了。”
房总管反覆猜想,越发纳闷,看这唐王谁也不怕,可他为何要与皇上犯冲?莫非后宫里有人敌视他?想着想,霎时灵光闪动,双手一拍,喊道:“王爷,我知道了!是不是琼武川要对付你!”引王爷皱眉道:“琼武川?”房总管忙道:“是啊,他这回立储案里支持川王爷,早已把您视为眼中钉,王爷,是不是他把你逼成这模样的?”
听得此言,唐王爷却是哈哈一笑:“总管误会了。我与琼武川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阿要害我?便算如此,谅他行将就木的老人,又能拿本王奈何?”房总管干笑道:“王爷,您别逞强啊,人家可是当今国丈,您便算不怕他,总该怕他的女儿吧?”
紫云轩,朝廷第一外戚势力,头号人物便是琼武川。此人势力满布朝野,女儿更是当今皇后,若要与唐王爷唱反调,自是大敌一个。听得此言,唐王爷却是捋须而笑:“公公这话就没见识了,琼武川若真有雄才大略,景泰朝时早已挤身权臣之林,何须等江刘柳全死光了,方来正统朝里逞勇斗狠?”说着摇头耻笑:“此人倚仗女儿裙带,非英雄也。纵能得意于一时,亦不得久。”
房总管连猜数人,无一得中,还想磨耗时光,却见那东瀛武士“瑞佐”提着凶刀,慢慢朝自己走来,房总管浑身发抖,颤声道:“王爷……到底这朝廷里是谁要对付您啊……您……您快请说吧,老房给您拿主意……”
唐王爷叹道:“公公别老是装傻,本王在朝廷里真正大敌,便是……”他把手一提,背后东瀛武士登时喝地一声,拔刀出鞘,直朝房总管砍去。
“王爷!”天外飞来横祸,房总管自是惨叫道:“咱家可没碍到你啊!”
惨叫过后,房总管只觉肩头一凉,他呆呆跌坐在地,只见唐王爷似笑非笑地蹲了下来,他瞅着房总管的右臂,道:“总管大人,懂了么?我的敌人是谁?”房总管呆呆看着唐王爷,眼见他在
在察看自己的右臂,霎时之间,什么都懂了。
世上帮会门派虽多,可以烙印为记的一群人,却只有那四个字。房总管干笑道:“王爷……您……您怕的是镇国铁卫?”
“镇国铁卫”四字一出,四下一片寂寥,全场太监噤若寒蝉,只闻殿外飕飕风响,吹得窗格子震动,仿佛有人在旁窥看一般。唐王爷叹了口气,眼见房总管的右臂清白,不见记号,便替他掩上了肌肤,叹道:“你说对了。镇国铁卫一日不除,别说我儿子载昊能否当上皇帝,便连咱们家的这个大好江山,也要给这群贼子顺势叼走。”房总管脸色惨白,一时低下头去,竟是久久吭不出声。
若说朝廷是只大棋盘,正统皇帝是城池里的“大将”,伍定远是手握兵权的“相”,六部尚书、五寺寺卿则是“车马炮”,至于这个镇国铁卫,他们不是兵,也不是卒,他们就是那只大棋盘。
“镇国铁卫”行事隐讳,却总是无所不在,如影随形。是以朝廷里上至帝王,下至知县,每个人身边都跟着一个黑影,他们争权夺利,相互激战,却不知道自己并未离开那只大棋盘,也走不脱“影子”为主人设下的局。
这是生死之战,载昊若成了皇帝,第一个扫除的便该是“镇国铁卫”。否则他只能做个木偶隗儡。同样的,“镇国铁卫”也不会手下容情,他们定会提前发难。如此看来,唐王爷深谋远虑,他已经看到立储案之后的局势,也难怪他要行此险棋了。
眼见房总管面色如士,迟迟吭不出声来,唐王爷不由笑了笑:“总管,不如您来告诉我吧,现下咱们该怎么办?难不成也要去找大掌柜磕头,请他给咱们烧个烙印,把屁股烫红?”房总管干笑道:“那……那也是个办法。”唐王爷冷冷地道:“别开这等玩笑。本王当年没有顺服江充,如今也不会顺服客栈。你点条明路吧,本王该怎么办?”
房总管面色苍白,他瞧了瞧王爷手下的武士,又朝刘敬遗下的密道瞧了一眼,忽地仰天长叹,就地坐下,道:“王爷,算了吧……其实载昊这个皇帝当是不当,没那么要紧。倒是您该替自己留条退路,别赔上性命了。”
“混蛋。”唐王爷附耳过去,森然道:“你老房是个局外人,随时可以抽腿逃命,可我和载昊呢?你想这一局要是玩输了,咱们父子还会有命在么?”
赌局既已下了,断无反悔余地,若想永远抽身离开,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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