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交代半句话,我也会竭心尽力,命人好好看顾这位兄弟。”
伍定远拭泪站起,回思前尘往事,真有不堪回首之感。
他二人走出房外,正说话间,忽听一人哈哈大笑,说道:“好!好!这个伍定远身子骨挺硬朗,居然可以下床走动啦!”伍定远急看那人,见是一名老者,身长七尺,一脸浩然正气,行止间威仪自若,正向自己行来。
只见众人躬身下拜,都称:“属下参见柳侯爷。”伍定远料得来人身分必高,不知该当如何见礼,慌忙间便要只膝跪倒,那柳侯爷抢上扶住,笑道:“你不要乱跪!到时伤口又破了,太医非把老夫怪死不可!”说着硬把伍定远架了起来,看来他年岁虽老,手劲却是不小。
杨肃观微微一笑,说道:“伍兄,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善穆侯柳昂天柳大都督。”
伍定远大吃一惊,原来这老者权重一时,正是当朝之中可与江充、刘敬鼎足而三的征北大都督柳昂天,他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张大了一张嘴。
柳昂天笑道:“别说这许多废话,大夫怎么吩咐的?这伍捕头可以喝酒了么?”
杨肃观还没回答,柳昂天已然拉住伍定远,笑道:“看你身子骨健壮,便喝个两杯也死不了,走,走,咱们喝上几杯,给你压压惊!”说着大笑连连,看来是个十分豪爽的人物。
伍定远见柳昂天待他亲厚,心中感激,霎时之间,猛地想起一桩桩的血海深仇,他热泪盈眶,登地跪倒在地,哭道:“侯爷,您定要替小人主持公道,伸张冤屈!”
柳昂天本在大笑,见了他这幅悲愤神态,不由得一惊,道:“此话怎说?”
伍定远拜伏在地,便将燕陵镖局如何被杀、齐伯川如何在庙中被刺死,知府如何对他栽赃陷害等节,一一全盘托出。众人听了,都是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杨肃观将伍定远托起,低声道:“此处非说话地方,我们到大人书房去。”伍定远见众人关心自己,只觉心中感动,抹去泪水,便随着众人走进书房。
那书房陈设简单,只有几张桌椅,两个书架,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大弓,迳自挂在墙上,看来不脱武人豪迈粗犷的本色。三人走入房中,柳昂天便返身吩咐韦子壮,命他率人把守四周,一旁杨肃观则掩上了门,神态甚是凝重。
伍定远生平从未与一品大员对面说话,不由心中忐忑。
柳昂天见他神思不属,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你先别担忧,坐下再说。”说着亲自替伍定远拉过木椅,伍定远吓了一跳,忙躬身行礼,这才就座。
众人方在书房坐定,杨肃观便低声道:“伍捕头,其实你的遭遇,柳大人早已明白。”伍定远啊地一声,惊道:“原来…原来大人已知我的来历!”
杨肃观点了点头,又道:“那日我们救你回来,按察使江充便立刻派人来府要人,说你是朝廷钦犯,贪赃枉法云云,要柳侯爷立刻交你出去。侯爷一向秉持正义,自是不肯放人,江充大怒,说要立即上奏皇上,弹劾侯爷。”
伍定远惊道:“有这种事,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柳昂天拊鬚微笑,说道:“江充色厉胆敛,嘴上说得厉害,其实怕得要命,这节伍捕头不必担忧。”说着轻拍伍定远的膝头,替他压惊解忧。
杨肃观见伍定远仍是一脸忧虑,便道:“正是如此。那江充虽然嚣张,此刻却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伍捕头出身捕快,想来此事定然逃不过你的眼去。”
伍定远沉吟片刻,道:“江充不敢对我们下手?这…莫非是那块羊皮?”
柳昂天哈哈大笑,说道:“没错,正是那块羊皮!江充卖国,无所不为,不过这小子的把柄落在老夫之手,日后恰好把他制得服服贴贴,动弹不得!”说着抚鬚长笑,甚是得意。杨肃观点头道:“正是。这回伍兄千里迢迢,将羊皮送到侯爷手上,正制住了奸贼江充的命脉,从此再也不怕这人为恶了。”
伍定远大喜,他奔波一场,便是想带着证物前来寻访王宁大人,哪晓得王宁给人整得死了,自己在绝望之际,却又遇上了另一位权臣柳昂天。此人是朝中武人首脑,料来权势比王宁更加显赫。伍定远喜出望外,正要说话,忽见柳昂天神情有些轻慢,他心下一惊,想起知府梁知义被人暗杀的往事,眼看柳昂天如此疏忽,莫要走上这些朝官的老路,当下霍地站起,慌道:“侯爷有所不知,江充手下高手如云,崑崙山一众高手都听他驱策,武林中难逢敌手,这些人本性邪恶之至,什么事做不出来?侯爷务必小心日常起居,千万别给这干人可趁之机!”
柳昂天笑道:“我是武举出身,不同于那些科考文官,非但自己使得上铁戟大刀,手底下更是猛将如云,勇士如雨,谅那江充高手虽多,却奈何不了我,伍捕头却是多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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