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手时,脸上也是用黑炭画的一道一道的,杀人手法利落,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这么说,是戴局长的人?”
“应该没错,你想,寻常人等哪有这般手段?”
正在狐疑,只见关帝庙那里有一个人,一手拄着一根拐,一手挥着一块白布,大喊道:“小汤是我,别开枪,我是七斤。”
“谁是七斤?”黄翠云连忙问汤龙弟。
“这就是修隔离墙时认识的那个七斤,早上一起从侦缉队手上跑出来的。”
“你赶紧过去看一看,替老娘探一探虚实,要是能搭上戴局长的线,算你大功一件。”
此时的黄弄村里一片大乱,打谷场上的百姓早就不受管束了,大伙儿都都拖儿带女在四下乱跑,免遭这无妄之灾。倒是那保长黄左良家不敢跑,魂不守舍地在祠堂口向村口张望,却又不敢靠太近看。
实际上,他早就察觉到外面的苗头不妙,猜到今天是有难了。之前他还在担心自己的侄女会落到侦缉队手里,难免要被砍了头挂城楼上;这会儿心思一转,又担心侄女冲进来,一枪把崩了自己;正唉声叹气的功夫,只见有两个器宇轩昂的人影,从散乱的人群中朝自己走来。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两个人,但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倒是眼熟,那矮个子穿的好像就是自己的长衫。
“黄保长别来无恙?”林秀轩隔着一丈,拱手道,黄左良倒退两步,一屁股做到地上。
“好汉饶命?”
他显然已经认出这声音了。
“只怕今天不是我们要你的命,而是你那侄女不肯饶你的命了?”林秀轩笑道。
黄保长一时无语,坐在地上仰望走近的两人。他脑子虽然有些懵,但是还在运转,花了几秒钟倒是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两个肯定不是什么蟊贼,他们应该就是侦缉队追查的“军统特工”。
“好汉有何见教?老朽竭诚尽力,不敢有误。”
林秀轩俯下身子,如同昨天早上那样,居高临下望着他:“黄保长,劳烦你去对那些黄皮的长官说一声,抵抗没出路,马上放下武器,我们交一个朋友,我自然让黄司令手下留情。”
林秀轩至此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群保安队,就说是黄皮,那老头反应极快立即就听明白了。
“姚队长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老朽这就去说通。只求饶了老朽性命。”
“不妨事,只要你让保安队缴枪投降,咱们也可以交个朋友”
2分钟前,林秀轩得到了马强的报告,告诉他已经与外面的女首领接上头了,本可以一鼓作气攻进来,但是外面的游击队也折损了不少人马,可能攻不下这座村庄,是否能想个里应外合的办法?此前,林秀轩一直在暗中观察村内状况,侦缉队的神枪手哑火后,剩下的队员就脚底抹油混在人群里跑得一个不剩了,只剩下穿制服的保安队不敢动,大概是给马强百步穿杨的功夫给吓唬住了,他们穿的伪军黄皮确实显眼,不似侦缉队的便衣容易开溜。他立即想到了一个方案,既然伪军认为自己是军统那边的人,不如将计就计,迫使他们投降,当然自己出面太过危险,让保长去说最稳妥。
黄保长找到姚队长的时候,他正在村西的寡妇家里翻箱倒柜,本想找见衣服换上逃命,外面那杆枪实在是太厉害了,送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穿着这身皮往外面冲,可怜找了半天,却只有一堆女人衣服;又一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管了,正要套上一条裙子,保长推门进来了。
“姚队长,你这是干嘛?”
“干嘛?你没长眼啊,没看见老子要去搬救兵?”
“不必搬了,他们……让我给你带个话……不必惊慌。”
“什么他们?”
“……就是重庆那边的……军统。”
姚队长一惊,刷一下,裙子落到地上。
“他们……怎么说?”
“只要你缴枪,不伤你性命。还能交给朋友。”
“交给朋友?说话算话?”
“当然了,那位大爷刚才说了,值此国家艰危,抗日各有手段,殊途同归,只要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都算曲线救国的同志。你看那那丁锡山不都反正了吗?”
“真这么说的?”他追问道,“他们既往不咎?”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水手长陆大成,穿着一袭旧长衫,从门后面溜溜达达转了出来,手上只拿着一把伞。
姚队长赶紧从床头抓过匣子枪来,但见对方冷笑置之;立即转过念来,赶紧撒了枪,改换了一幅笑脸:
“明白,兄弟我都明白,抗日尚未成功,我等还须努力……姚某……身在敌营,却哪里敢忘记委员长教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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