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去时,他又坚不放走。对新来的能手,又是敬礼有加。
于是那一班教师,旧者乐而不去,新者踊跃而来,无不竭力教授,各出心得,交易而退,皆大欢喜。
姜越又天资非常之好,那些教师所认为不传之秘诀手法,他偏偏一学便会。
会了之后,又由新教师转荐新教师,于是门庭若市,教师云集。
每值清明上坟,左右前后,尽是新旧的教师,如众星捧月一般地保护,真是无一个大胆的人,敢来欺负这十几岁的小孩。
小孟尝名声传出去,便有慕名来以武会友的英雄豪杰,不远千里,特来拜访。
于是众教师便慌了手脚,认为公子天才,已尽众人之长,不屑与来人为敌。
一方面卑辞厚礼优待来人,以示公子的大方好友;一方面再由教师的头目武仲尼段文振说,先同来人接见,说话半日,再行比武。
结果大多是先同教师们交手,获胜之后,再败在姜越手里,由教师劝公子赠银十两以至百两,作为川资,作遮羞钱,以免异日狭路报仇。
有些洁身自好之士,到了姜家,与这位魏教师一比之后,便不愿再比,拂袖而去。
据段文振说说,来人是自知不敌,知难而退。姜越听了,更是心满意足,高兴万分。
可是钱这种东西,找起来很难,用起来却很快。他那七八万两银子,哪经得起他这样胡花,不到几年光景,便用了个一干二净。
要问姜安拿时,姜安因守着老主人的遗嘱,执意不肯松手,反用正言规劝道:“老主人辛苦一生,创业艰难,虽然家有百万之富,那大的一半,已由老主人托交别人保存,临终时又未将那人名姓说出,将来有无问题,尚不可知。余下的这四成,不到三年工夫,便被小主人化去七八万。下余这些不动产,经老奴掌管,幸喜年年丰收,便颇有盈余,已由老奴代小主人添置产业,现钱甚少,要用除非变卖产业。一则本乡本土传扬出去,怕被人议论,说小主人不是克家之子;二则照小主人如今花法,就是金山也要用完,当初劝小主人节省,小主人不听,那是无法。这在老奴手中的一点过日子以及将来小主人成家立业之费,老奴活一天,决不能让小主人拿去胡花,使老奴将来无颜见老主人于地下的。再者小主人习武,本是好事,不过据老奴之眼光看来,这一班教师,差不多是江湖无赖,决非正经武术名家。天下岂有教师总被徒弟打倒的,这不是明明摆着他们无能吗?况且每次来访友的人,为何总爱先同他接洽之后,才行比试?其中颇有可疑之处。老奴虽是门外汉,总觉小主人就是天生神力,也决不会这点年纪,就练成所向无敌的。依老奴之见,小主人就推说钱已用完,无力延师,每人给些川资,打发他们走路。如果真要想由武术成名,再打发多人,四处去打听那已经成名的英雄,再亲自延聘。这些亲自送上门的,哪有几个好货?至于打发他们走的钱,同异日请好武师的钱,老奴无论如何为难,自要去设法。现时如果还要变卖田产去应酬他们,老奴绝对不能应命。”
姜越人极聪明,性又至孝,见姜安这样说法,不但不恼,仔细寻思,觉得他虽言之太过,也颇有几分理由。
即如自己羡慕飞檐走壁一类的轻身功夫,几次请这些教师们教,先是设辞推倭,后来推不过,才教自己绑了沙袋去跳玩,由浅而深。
练了一二年,丈许的房子虽然纵得上去,但是不能像传闻那样轻如飞燕,没点声响。跳一回,屋瓦便遭殃一回,一碎就是一大片。
起初怀疑教师们不肯以真传相授。等到叫那些教师们来跳时,有的说功夫抛荒多年;有的说真英雄不想偷人,不练那种功夫;有两个能跳上去的,比自己也差不多。后来那些教师被逼不过,才荐贤以代。
先是替未来的教师吹了一大阵牛,及至见面,也别无出奇之处。只是被众人掇弄捧哄惯了,也就习成自然。
今天经老人家姜安一提,渐渐有些醒悟。只是生来面嫩,无法下这逐客之令,好生委决不下。
只得对姜安道:“你的话倒不错,先容我考虑几日再办。不过今天有两个教师,是家中有人娶媳妇;还有一个,是要回籍奔丧。我已答应他们,每人送五百两银子,还有本月他们的月钱一千多两银子,没有三千银子,不能过去。我帐房中已无钱可领,你只要让我这一次的面子不丢,以后依你就是。”
姜安叹口气答道:“其实老奴手中的财产,还不是小主人的。只因老主人有鉴及此,又知老奴是孤身一人,诚实可靠,才把这千斤重责,交在老奴身上。这一次小主人初次张口,老奴也不敢不遵。不过乞望小主人念在老主人临终之言,千万不要再去浪费,急速打发他们要紧。”
说罢,委委屈屈地到别处张罗了三千银子,交与姜越。
姜越将钱分与众人之后,知道后难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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