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要失信,那可不怪我意狠心毒。’我明知难免一死,当下不肯输嘴,很说了几句漂亮话。那女子也还不信,只笑数声而去。过后思量,知道危在旦夕,又知道贤弟能力不能够助我,不愿再把好朋友拖累上。先时不肯对你说明,就是这个缘故。”
这时已届辰初二刻,日光渐渐照满长江。江上的雾,经红日一照,幻出一片朝霞,煞是好看。
二人正说得起劲,忽见上流头摇下一只小舟,在水面上驶行若飞。
姜越忙道:“师父的船来了,我们快去迎接吧。”
章勤远远向来船看了又看道:“来船决不是朱师父,这个船似乎要大一些。”
言还未了,来船业已离岸不远,这才看清船上立着一位红衣女子,一个穿青的少年尼姑。
那红衣女子手中擎着一个七八十斤的大铁锚,离岸约有两三丈远,手一扬处,便钉在岸上,脚微一点,便同那妙龄女尼飞身上岸,看去身手真是敏捷异常。
姜越正要称羡,忽听章勤口中“嗳”的一声,还未及说话,那两个人已经走到二人面前。
那红衣女子首先发言,对章勤道:“想不到你居然不肯失信,如约而来。这位想必就是你约的救兵吗?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饶上好朋友做什么?”
姜越闻言,便知来人定是章勤所说的红娘子余莹姑了,因恼她出言无状,正要开口。
章勤忙拉了他一把,便对余莹姑说道:“姑娘休得出言无状。章某堂堂男子,自家事,自家了,岂肯连累朋友?这位小孟尝姜越,乃是我的好友。他因有事入川,在此等候他的令师。我一则送他荣行,二则来此践约。你见我两人在此,便疑心是约的帮手,那你也和这位比丘同来,莫不成也是惧怕章某,寻人助拳么?”
余莹姑闻言,大怒道:“我与你不共戴天之仇,如今死在临头,还要巧语伤人。今日特地来会会你的独门梨花枪,你何不也在你家姑娘跟前施展施展?”
说罢,腰中宝剑出匣,静等章勤亮兵刃。
章勤闻言,哈哈笑道:“想当初我同你母亲、姊姊动手,原是你们不该用暗器伤我兄弟,我才出头打抱不平。那时手下留情,并不肯伤她二人性命。你姊姊丢丑,你母亲受伤,只怨她们学艺不精,怪得谁来?今日你为母报仇,其志可嘉。久闻你在罗浮练成剑术,章某自信武艺尚不在人下,若论剑术,完全不知。你如施展剑术,章某情愿引颈受戮,那也无须乎动手。若凭一刀一枪,章某情愿奉陪三合。”
说罢,两手往胸前一搭,神色自如。那穿青女尼自上岸来,便朝姜越望了个目不转睛。
这时见二人快要动手,连忙插嘴道:“二位不必如此。我也同贵友一样,是来送行的。二位既有前嫌,今日自然少不得分一个高下。这事起因,我已尽知。依我之见,你们两家只管比试,我同贵友作一个公证人,谁也不许加入帮忙如何?”
章勤正恐朱梅不来,姜越跟着吃苦,闻言大喜,连忙抢着说道:“如此比试,我赞成已极。还未请教法号怎么称呼?”
那女尼道:“我乃太华上尼永春的门下弟子,叫英娥便是。莹姑是同门师妹。她奉叔叔之命,到我汉阳白龙庵借住,我才知道你们两家之事。我久闻许教师乃是武汉的正人侠士,本想为你们两家解纷,但是这事当初许教师也有许多不对之处,所以我也就爱莫能助了。不过听许教师之言,对剑术却未深造。我们剑仙中人,遇见不会剑术的人,放剑去杀他,其原因仅为私仇,而那人又非奸恶的盗贼,不但有违本门中规矩,也不大光明,我师妹她是决不肯的。教师只管放心,亮兵刃吧。”
章勤闻言,感觉如释重负,不由胆气便壮了三分。
他的枪原是蛟筋拧成,能柔能刚,可以束在腰上。
道一声:“多谢了!”便取将出来,一脱手,笔杆一般直,拿在手中,静等敌人下手。
余莹姑原有口吃毛病,偏偏章勤、英娥回答,俱都是四川、湖北一带口音,说得非常之快,简直无从插口,只有暗中生气。及至听英娥说出比兵刃,不比剑的话,似乎语气之间,有些偏向敌人,好生不解。
自己本认为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原打算先把敌人嘲弄个够,再放飞剑出去报仇。
如今被英娥说了多少冠冕堂皇的话,又的确是本门中的规矩,无法驳回。
越想越有气,早知如此,不请她同来反倒省事。
若不是临行时师父嘱咐“见了英娥师兄如同见我,凡事服从她命令”的话,恨不得顶撞她几句,偏用飞剑杀与她看。
正在烦闷之间,又见章勤亮出兵刃,立等动手,不由怒发千丈道:“大胆匹夫!你家姑娘不用飞剑,也能杀你报仇,快些拿命来吧。”
言罢,道一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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