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风萧萧

九(7/17)

一惊,忙撕开来,一枚晶光四射牵曳着长长银链的小小晶瓶,由信封里滑了出来,坠落在地上。郭彩绫弯身拾起,顿时她神色大变,紧紧的把它抓在了掌心里。“爹!”她惊愕的叫了一声,随即迫不及待的把寇英杰留下的信摊开来。

    眼睛里聚集着泪水,那双拿信的手颤抖的那么厉害,她一口气把信看完,忽然,她象木头人也似的呆住了。

    “寇英杰……”她嘴里喃喃的唤着,忽然俯身在桌上泣出声来。

    小眉在一旁惊得呆住了,她悄悄的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寇相公他怎……怎么了?”

    郭彩绫一下子由位子上跳起来,把小眉吓了一跳,彩绫这时又似恢复了镇定,象是她内心作了一个决定似的,把脸上的泪痕擦了一下,信和晶瓶都小心的收起来。

    “小眉,”她淡淡的说道:“我们回去吧。”身形一闪,穿窗而出。

    晨。无风。朝阳。三者勾画出一种超然静态的美。

    静静的河水,毫无声息的在沙滩上淘着,一次又一次,沙滩就象是永远也喂不饱似的,每一次都把泛上来的浪花,吞噬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片白白的泡沫。

    泡沫在朝阳下立刻就消失了,于是浪花再卷起来,沙滩再吞下去,泡沫再消失……一遍又一遍,永远是那么规律而单调的循环着。

    几声鸟的啁啾,那种长长的嘴,翠绿色羽毛的小水鸟,每捉到一条小鱼,吞吃后,才会发出叫声来。

    天上的云慢慢的在行走,不过是一种寻常,再平凡也不过的现象罢了,然而谁又会留意的去体会到这其中却包涵着一种极不寻常,极为高深学问的永恒在里面?

    几条金色的鲤鱼,映着朝阳在窜着波儿,鱼跃的姿态不尽一一,在朝阳方向,万籁俱寂的静态里,鱼的欢跃颇是令人费解。

    谁又会去思索这些问题?

    这个人准是个傻子!

    他——寇英杰!

    在这里,他已经盘桓了整整三天了。三天来,除了必要的一些生活琐碎以外,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块地方。

    上面是一方芦席,下面是一块草垫,就象一个坐垫的老僧般,他在这里参悟着什么。

    在沿着河岸苦行了七日之后他才在这里下脚。并非是累了,也不是在躲避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块地方不同于别处的河岸。

    黄河上行的地势偏高,下行地势又偏低,上行多礁岩,下行又多弯曲,而眼前这块地方,颇有折衷之势。

    这里河道宽阔,宽得有些出乎意外,两岸高山,似乎有意回避着河水,顺着水流的势子,迂回出一个直径约近十丈的圆形水潭子。再下去却又受山势的影响,河道又变得很狭很窄,这块地方显现出天质独厚!

    澄黄的河水,只是在打着圈子,寇英杰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是觉得特别静,适宜于自己的参悟与苦思,第二天他发觉到鱼跃,第三天他沉思于鱼跃。今天是第四天的开始,他仍然在思索着这个鱼跃的问题。

    那幅师授的武林至宝鱼龙百变图是刚刚才摊开来的,横放在他眼前,画中所显示的百条金鲤,映着朝阳挺波跃流,和眼前真景倒有几分仿佛。看完图画再看真景,两相映衬比较之下,他心鼓雷鸣,感觉到一种难以体会的惊心动魄之势。

    渐渐的,他的眉心里,不自觉的沁出了汗珠。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每当他把注意力贯注在这些金鲤跃波姿态里的时候,就会有这种雷霆万钧的情势,如果再试着把目光转向河面上真实的鱼跃,两相对照的话,那种激动的情绪更有甚之。

    如此十数次印照之下,他已被迫不得不闭上了眸子。

    强自定下心来,接下去,情形仍是同样的。是以,在十数次印衬之后,他已精力交疲,不得不掩上了画卷。

    其实这段鱼跃的时间是很短暂的,当旭日自东方升高一些的时候,阳光转为强烈刺目,河水中无数金鲤已归于寂静。

    寇英杰嗟叹一声,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又错过了难得的一刻,而下一次鱼跃之时,当如图画中所显示的黄昏时分,时在申、酉之交,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可以起来活动活动了。

    他的心情至为苦闷,那是因为他一直在思索着同样的一个问题,一个极其深奥,却又十分枯燥的问题——鱼跃的问题。

    在任何人看来,也许都会认为这是个不值一笑的问题,然而寇英杰却认定其中大有学问,甚至于他认为,一旦把这个问题想通了,那图画中的百招金鲤跃波,也就可迎刃而解。

    在沙滩上他伸展了一下久蜷的躯体,收起了画卷,向着岸边踱过去。

    水面上交织着一片金光,晨风吹皱了河水,泛射出万点鳞光,他不禁又想到了郭彩绫,他想到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