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地的两个议会军大队的士兵,并不熟悉这种由联省陆军改良的新式方阵战术。
形势所迫、时间有限,他们仅在瓦雷中校的指挥下演练过几次阵型变换。
这种新式方阵也不应该配合重炮使用,而是应该搭配轻型火炮。
因为重炮体积太大,炮位之间的距离也远大于轻型火炮以方便炮手作业。
为了给炮手和弹药马车留出空间,同时为了把分散的重炮纳入方阵,原本紧凑的方阵不得不进一步空心化,增大了方阵的面积又摊薄了方阵各边的纵深。
此刻,“叛军”骑兵已经近在咫尺,而许多防守炮兵阵地的议会军步兵还在慌慌张张地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听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听着麾下军官、军士声嘶力竭地咆哮,瓦雷中校没由来想起那名叫苏特的老炮手。
一个奇特的想法在中校心里冒出:“方阵对骑兵,主权战争重演了。老元帅的士兵是否也像现在这样,一面害怕着帝国骑兵的到来,一面期待着帝国骑兵的到来。”
“帕拉图骑兵的确冠绝内海。”瓦雷目不转睛地盯着策马驰骋的叛军骑兵,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但是这些年我们钻研的……就是步兵反制骑兵的战术啊。”
“叛军”骑兵来自北面,所以两个大队的火枪手被集中在北侧的方阵内部,他们已经架好火枪,透过前排长矛手之间的空隙瞄准敌人。
瓦雷中校翻身下马,走入士兵之中,亲自拿过西北角大炮的点火棒。
他的怒吼嘹亮如洪钟,竟然隐隐压过了马蹄声:“没有号令,谁也不准开火!擅离职守者、临阵怯战者!就地正法!”
第一冲锋梯队的雷群郡骑兵已经进入冲锋距离,眼前的景象却让带队的雷群郡少尉茫然所措。
少尉从没指望自己的部下硬撼敌军方阵——那不是挥舞马刀的轻骑兵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使命是摧毁大炮,他的任务是迫使敌军炮兵舍弃大炮、退入方阵内部,他的骑兵都带着长钉和木槌,他已经做好了拼死钉毁敌军大炮的准备。
敌军摆出的前所未见的阵型将火炮纳入了方阵内部,保护在如林的长矛之中。
使得少尉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然而他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第二冲锋梯队的就在他身后,要么冲锋,要么转向让出战场。
年轻的少尉一咬牙,举起马刀——即使不能突破敌军阵线,他也要为后续冲锋梯队的战友吸引敌军火力。
少尉身旁的号手立刻吹响冲锋号,第一冲锋梯队的雷群郡骑兵一往无前的冲向严阵以待的炮兵阵地。
就在这时,大议会军的重炮发出了怒吼。
瓦雷中校只感觉胸口像是被灌铅的铁管重重砸了一记,震耳欲聋的轰响令中校以及火炮旁边的所有士兵头晕目眩,不止一名士兵被惊得武器脱手。
瓦雷中校感觉一侧耳道有热流淌出,顾不得查明伤情,他咆哮着下令:“火炮!开火!火枪手继续待命!”
大方阵东北角的另一门火炮随之开火。
按照瓦雷中校的命令,议会军的炮手在炮膛里同时装入了实心弹和霰弹。
当双份的火药被点燃时,实心的铁球裹挟着数十枚铅子,从方阵东西两端,交叉扫向正在冲锋的“叛军”骑兵。
血肉随炮弹飞溅,马背上顷刻间消失了十几个人。
一匹被实心弹直接命中的可怜战马,被三十二磅的铁球从胸侧打成了两截。其他失去骑手的战马被惯性推动着跑出几步,也接二连三地扑倒在地,身躯上的恐怖窟窿一股一股地涌出鲜血。
雷群郡骑兵的第一冲锋梯队遭受重创,带队的少尉当场阵亡。
侥幸活下来的骑兵再无硬冲方阵的意志,如同河水遇巨石分流,向着阵地两侧绕去,给第二梯队让出空间。
然而他们的厄运还没有结束,当他们经过火炮阵地两侧时,敌军部署在阵地侧面的其他六门火炮也纷纷开火。
第一梯队又有十数名骑兵中枪堕马,剩余骑兵彻底失去组织,放弃了对于敌军阵地侧后方的包抄,掉转马头撤向先前渡河的位置。
瓦雷中校刚刚用炮击打退“叛军”骑兵的第一波次冲锋,第二波次冲锋已紧跟着杀到。
这一次,瓦雷中校命令火枪手开火,用排枪打退了“叛军”的第二波次冲锋。
然而,当“叛军”第二波冲锋的骑兵绕向方阵两侧时,第三冲锋梯队的叛军骑兵已经近在咫尺。
大炮正在装填,防守火炮阵地的两个大队配属的少得可怜的火枪手也已经全员射击一轮。
“坚守位置!”瓦雷中校的高喊现在是战场上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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