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今日真谢谢国公和蓝将军了,二位是我布家的大恩人呐!快请坐,家下备了薄酒款待,过会子便可入席了。”
果然尤其看重蓝笙,上下打量好几遍——这样少年有成的将才!出身高,长得又是轩然霞举,若是布暖能许与他,那真是再好不过的良配了!
连布舍人都分外热络,“蓝将军呐,原先是见面不相识,今日当畅饮几杯方好!”
丈母娘看女婿,自然越看越欢喜。沈氏笑问,“蓝将军同我家暖儿早前便认识的么?”
蓝笙是个自来熟,眼下更是毫不含糊,“夫人叫我晤歌便是了,自己人还称将军,忒见外了。”他仰唇笑道,“当初暖儿来长安还是我接的她,这多日子下来,也颇有些交情。”
沈氏看了看尴尬异常的布暖,长长的哦了一声,脸上止不住欣慰的神情,愈发的喜上眉梢。嗔怪的瞥了容与一眼,“有这样的事,六郎竟没有同我说!来来,快坐!”
布如荫在一旁道,“也不知城防建造要耗时多久,住在营里终归不如家里自在。将军若是不嫌弃,日后便在家下留宿吧!”
“对对对!”沈氏忙不迭应,“我叫人打扫出园子来,府里空屋多,你住着,平素也没人打搅你。呃……恕我唐突,将军今年贵庚几何呀?”
蓝笙忙拱手作揖,“回夫人的话,蓝某今年二十又四,癸已年丙寅月生人……”
贺兰开始起哄,“夫人看看,我昨儿就说暖儿不愁嫁,今日佳婿可不就来了么!”
布暖那里听得无地自容,蓝笙最会顺杆子往上爬,连生辰八字都通报了。之前又有祠堂里那通骇人听闻的言谈,只怕两位大人早认准了这个女婿,她岂非有理说不清了么!
她嗫嚅着,想去辩驳,容与却示意她坐。端着凉茶吹掉了沫子递给她,慢慢道,“今天算是有惊无险,日后你要更加小心。夏侍郎会不会善罢甘休还未可知,洛阳能不回来就别回来吧,免得再生枝节。”
她低头拨弄杯盏上浮雕的茶花,想起他之前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还是觉得安慰的。他向来圆融练达,生平所作所为都要对自己有交代,可这趟在公堂上布兵包围祠堂,这点有些出人意料。她生出了小小的欢喜,看见他尚会为她失态,总算不枉此生了。
“夏侍郎我倒不怕,不是还有你么!”她看着他,眼波流转,说不尽的托赖和期盼。
容与缄默下来,现在还可以护着她,再过不久就该易权了。他终究不是能够陪她到最后的人,终究要把她交给蓝笙。
他转过脸望花厅那头打茶围的人,布暖的父母对蓝笙极满意,似乎相谈甚欢。这情形上看,满像一家子模样。如果换作他呢?和自己的姐姐和姐夫求亲,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奇景!
他萎顿叹了口气,“暖,你爷娘放心把你托付给蓝笙,我也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选。女孩子大了,总要许配人家,与其嫁一个不知道秉性的人,不如嫁给蓝笙可靠。舅舅和他做了二十年的朋友,他是什么样的人顶清楚不过。他虽荒唐,真正爱了,便是个长情的。这一路上我和他说了好些话,他对你如何,我也大概知道……”
她打断他,“他长情,你呢?你是个长情的人吗?”她眼里有挑衅的光,“你在这上头比不上蓝笙么?到了这会子你还把我往外推,是不是我一日不和蓝笙议定,你就一日不太平?”
他哑然凝视她,心脏被她狠狠划了好几刀,痛得没了知觉。
“舅舅真的是面热心冷的人啊!我嫁给蓝笙,你不会舍不得么?”她状似鄙夷的冷笑,“舅舅当真把蓝笙当作好友?把一个爱着你的女人丢给他,你不怕他受委屈么?”
他怔了怔,“那便要靠你自律。暖,你应该知道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
她绝望透顶,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他不是纸上谈兵。他善于捕捉机会,一旦天时地利,他真的可以付诸行动。就像现在,他早已经盘算好了,顺理成章的,把她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蓝笙。
“其实舅舅算错了,贺兰才是好人选。我和他各自有所爱,他又不喜欢女人,嫁给他,他不会计较我爱不爱他。就是一口锅里吃饭,照旧可以两不相干。”她平静的呷口茶,又道,“若是让我选,我宁愿是贺兰。因为不想拖累蓝笙,我没有等值的爱来回报他,他娶了我,要煎熬一辈子。”
他颓然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盖住了痛苦的眸子。她不懂,她不了解他。他要为她考虑,嫁给贺兰,她的人生就毁了。她还有漫长的几十年,热情也许转瞬就会熄灭,到时候再后悔,谁能为她的幸福负责?
“日子久了就好了,真的。”他像一块坚冰,努力的维持,不愿让她凿出裂痕来。
她嘲弄的审视他,“日子久了就会好么?舅舅和知闲姐姐定亲的时间还短么?如今怎样?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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