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要骗你回沈家,然后……拿擀面杖滚你的肚子,把孩子压死了弄出来。你要去吗?要去吗?”她去扳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小姐,你听好,不要相信他的话!男人最不可信,他们只想着自己,仕途受阻了,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清理干净。你不能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否则他会杀了他,你记住了吗?”
布暖陷入混乱里,她相信乳娘,也相信容与。之前对他的怀疑都随他的出现分崩离析,她忘了这两个多月日夜不停的折磨。当她知道他来了,就在门外时,她的心都飞出去了。
这段感情得来实则不易,正因太不易,她从来都缺乏安全感。她一直仰视他,在他面前她是渺小的,微不足道的。所以她怀疑自己,怕他不是真的爱她,怕自己配不上他。她时刻在这种不确定里煎熬,就像个傻瓜,想要争取,又害怕失去。或者她决绝一些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可是她长到这么大,唯一遇到的最大挫折就是这件事。她没有应对困难的经验,没有一往无前的果断。她有的只是矛盾的性格,有时勇敢,有时却又怯懦。因此她在容与眼里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挑起事端,然而没有解决的能力。
他的拳头一声声落在门上,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他说,“暖,叫她们开门。”
她要回应,但被乳娘捂住了嘴。秀高声道,“舅爷请回吧!娘子就要出阁了,肚里又怀了蓝将军的骨肉,舅爷何必苦苦相逼,空做恶人!”
门外缄默下来,布暖像被泡在了卤水里,一颗心杳杳往下坠。她甚至有些恨秀,她不经她同意就这样说。她不相信容与忍心杀了自己的孩子,由始至终都是秀在游说她,她没有听到他亲口说,她还存着一丝希望。
可是他哼了声,“孽种!”然后一脚踹开门闩,像个可怖的恶煞,血红着眼站在一片阴影里。
第二十七章 料峭寒
他一步步走近,乳娘如临大敌。布暖伸出手来,“容与……”
好想他,想得神魂颠倒。这两个月来的折磨旁人不能体会,也不能替她分担,她才知道什么是思念的痛苦。空旷的、浩大无边的,即便睡梦里尤不可松懈。总有一根细细的丝线牵扯着,她像末端的那只蛛,不能发足飞奔,禁锢在那里,等待救赎。
现在他来了,她抓到了救命稻草。他是她最亲密的人呐,她为什么曾经怀疑他?不应该的!她深深望他,他还是一贯的神情,从容而澹泊。别人眼里未免薄幸,但她知道,其实他最多情。他是来带她走的,也许部署好了后路,来带她脱离苦厄。她欢喜起来,站在宽大的胡榻上努力往前探。乳娘和玉炉香侬构建成一堵人墙,她们的忠心护主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她穿不过去,被死死拦住。
他看见云霓般的锦被上她单薄的身形,藕荷色的纤细的人,穿着素纱夹袄,披散着长发,伶仃孤凄的模样。他的胸口剧烈痛起来,多希望她还是原来的布暖,单纯耿直的,可以令他舍生忘死。
可是她的乳娘横亘在他们之间,声音苛刻无情,“舅爷请自重,莫要带累我们娘子,毁了她的名声。”
他嘲讪的笑,“什么名声?瞒天过海嫁给蓝笙,牢牢占据小蓝夫人的位置,就是你们一心追求的么?我都已经把那虚物置之度外了,你还要名声做什么?”他越过她们的头顶看她,“叫她们让开,你给我过来。”
布暖使劲推搡,“乳娘,你让我跟他走吧!你这样是要逼死我么?你们散开,让我跟他去。”
秀是铁了心的,“你跟他去,被逼死的就是你母亲!你可想过她?她生养你容易么?如今你非但回报不了她,还要给她蒙羞,这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么?布家书香门第,你对得起布家列祖列宗么?”
她困顿到了绝处,发出兽一样的嘶吼,“我已经对不起所有人了,别让我再对不起他!”
“你还是个孩子,没有人会怪你。”秀只是牢牢把她锁在身后,对容与道,“舅爷,求求你撒手。她如今这样安稳无虞,对她对孩子都好。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你们各自超生,大家都受用。以往的事都忘了吧,何必再揪着不放呢?”
他素来心高气傲,不屑与下人多费唇舌。现在倒好,一个奶妈子跑出来对他指手画脚,他愤懑到了极点,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不知进退的东西!还敢同我提孩子?你以为我会叫这孽种落地么?”
两三个女人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千军万马的阵仗他都见识过,何尝在意这点小小的阻碍!也只一扬手,半路拦截的三个人秋风落叶似的四散开去。待要起身去挣,却见布暖落进了他怀里,他扯过一条薄被包裹住她,顺手牵了就走。
秀声嘶力竭的拍手跳脚,“来人呐,堂堂的镇军大将军抢人了……”
其后赶来的阳城郡主顿时傻了眼,“这是闹的哪一出?”
横竖到了这地步,他再也顾不得别的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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