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和你吵,可是又没法子不吵。我有时候就想,是不是我错了,我根本不应该爱你,不应该希望你爱我。我根本没办法给你所要的,可是你又想要那些,我们的选择,是不是都错了。”
楼兰的鼻尖发酸,泪水慢慢浸润了眼眶,她想要什么,她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和他相爱,想得太疯狂,所以不能容忍他对世俗眼光的妥协,她要他像她一样无所畏惧。
“我知道你那时候想什么,你想,为什么就不能放弃一切,为什么就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楼风笑了一下,“所以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我要什么?”
楼兰抬起头看他。
楼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在那时候,我有时候会想,你到底有多爱我,为什么要我做那么多我做不到的事。但是我又想,是我自己太没用了。我除了能在部队里生活,我去不了别的地方,我到现在为止一生的事业,我的能力,都只有在部队里能有用,如果我放弃这些,我还是我自己么?我放弃了一切之后,我又能做什么,你还会爱那样的我么?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必须面对这个社会,我没办法像你那样想象抛弃一切。”
楼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想要什么,她真的明白么,他曾经负担的压力,她真的明白么。
“最后那个月,你总是和我吵架。到后来,精神不够集中,连训练都出了事故,一个刚进队的战士,因为我的疏忽,彻底废了一条腿,虽然还可以过正常生活,可是他曾经进军队的理想,他的未来,就因为我的错误通通都被毁了。我那时候想,我到底在做什么,也许,我还会毁了你。”
楼兰咬住牙,他经历的,从来不曾和她提起,可是,她应该怪他么。
他放开她的手,站起来,“楼兰,我知道,是我自私,所以最后,我选择放手,也许对你好,对我也好。”
“楼兰,你说呢?”他站在窗边,阳光里,这样问她。
楼兰望着楼风,他披着常服,站在阳光里,那样温柔而伤感的望着她,他的胸前和左手都裹着厚厚的纱布,不像以前那样单单有着强硬的气势。他也不过就是个男人,普通的男人。
在许多年前,在她年轻的眼神里,他无所不可无所不能,她只觉得,这世界上,无有不可为者,他应当像她一样勇敢,勇于舍弃。
她没有想过,当他放弃那一切之后,他是不是仍旧是她爱的他,她是不是还会爱他一如往昔,她更不曾想过,他放弃他唯一的事业和天地后,他该怎么办。
无数思绪在她脑海里像奔驰的马群,飞驰来往,她只抓得住一点点,她在两年里所有的反复的思虑,都在现在得到解答。他错了,她也错了,她把爱情抓得太紧,以至于像手中的沙粒,越来越少;他把爱情放得太松,以为自己可以承担一切,以至于她再也得不到安全感,离他而去。他们两个,都是自私的吧。
楼兰的喉头哽得说不出话,在这一刻,反而没有了眼泪,只觉得心酸,无穷无尽的心酸,到了现在,还有重来的可能么,他们之间,隔阂了太多的东西——时间和别人,他们也许已经错过了那个对的时间。
第 19 章
从墨海回D城要先转A城,飞行时间就有十三小时之久,送过一次餐后,舷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墨黑色,这班航班乘客不多,机舱里还亮着的阅读灯寥寥无几。楼兰盖着毛毯,蜷在座位的最里面,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重重叠叠的,都是自己的心事。
和楼风的对话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她已经记不住了,记忆在那一段特别的模糊,彷佛不堪重负。她记得自己最后回到宾馆,倒在床上,累得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有力气做别的事,才有力气再去想过去是怎么一回事。
爱情到底是什么,她曾经以为自己很明白,她很爱很爱他,她也以为自己表达得很完满,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设想,她竟然不曾了解过他想要什么,所有她做的,都只是她以为对的,这样的真相和终局实在太过惨痛。她反反复复的去重想,去设想过去,像一个指挥官,在沙盘上反复推演,只是结局总是一样,过去那样的她,还有他,只会导致那样的结局。这一点也没有让她开心,反而是无尽的后悔,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只要一切能够重来。
可惜,虫洞理论,已经被霍金大人宣布是不可行的,所以,没有后悔药。楼兰叹一口气,把毯子裹紧闭上眼,希望多少还是能睡一会。
从A城转到D城的航班晚点足足三个小时,楼兰从登机口出来已经是晚上6点,打开手机,卢文云的短消息一条一条的跳进来,最后一条是五分钟前的。楼兰拖着行李,奔到门口,果然卢文云坐在自己的小车里,等得哈欠连天。
卢文云看见她,伸手点着手表说,“看看,3个小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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