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急忙上前,拍手逗他,没过多久,熙儿就开始咯咯笑起来,呀呀的叫,“抱!抱!”
我怜爱的伸手,将他用力抱起,再用方被将他仔细包裹。惟恐他着凉,再用帕子蒙住他的脸,起身回宫。
途经安宁宫,我伫立良久,杜王后思念熙儿的神情深深的印在我的脑中,索性咬牙低头进入,值守的宫娥不曾提防,来不及阻拦我已大步闯入内殿。
杜王后见我贸然入内,刚想张嘴询问来意,却看见我手中所抱的被子。她瞪大眼睛的看着我,眼眸中尽是惊喜和疑问。我点点头,笑着将包着被子的孩子送到她的面前。
枯瘦的手颤巍巍的抖着,缓慢的伸向我的怀中。
她的渴望在此刻达到顶点,我微笑着,只希望能满足她长久以来的企盼。
突然杜王后出其不备,一把推开我,力道之猛,让我险些踉跄跌倒。
“走!快走!”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濡湿胸前衣衫。
我有些惊恐,灵犀用力扶住我,熙儿就在此时也呱呱大哭起来。
杜王后听见熙儿的哭声,更加激起心底痛楚,整个身子趴在床铺上不起,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撕扯出一道道裂纹,她的身体剧烈的发抖,强稳颤抖的声音喊道:“快走,不要让熙儿在这儿。”
我慌忙点头与灵犀一同跑出殿外,疾步的走。
灵犀突然在身后轻声唤我:“娘娘你看。”我犹惊魂未定,顺她手指望去,杜王后用人搀扶着,立在窗口,远远的看,翘首的看。
我满心动容,红了眼眶,将熙儿紧紧抱住,朝窗口方向用力举起,许久。
太远了,我看不清楚杜王后的表情,却总记得晦暗不清中一袭青色的布衣萧索伫立。
又是路途中,又是他随行于我们身后,此刻我怀中正抱着他的外甥儿。
冰冷的面容,依然笔直的站立,看来他的鞭刑不重。
灵犀寂寂站在我的身后,双目下垂。自那日后,她已许久不曾与我提过杜战,或许她已经知道,既然选择与我站在一侧就必然与他永久对立,于是流连在取舍之中,她还是艰难抉择,偏向了我。我不知道她内心曾经历经怎样的复杂争斗,却万分满意她在节要时的选择。
杜战神情复杂的遥看我怀抱中的熙儿,阴翳了双眼冷硬诘问:“娘娘准备带世子去向哪里?”
我淡定笑笑,深施一礼:“王后娘娘将熙儿托付给嫔妾教养。”
“教养?”他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冷哼一声,“那末将敢问娘娘一句,将来若娘娘也生有了代王子嗣,还能鼎立保住熙儿世子之位么?”
我语塞,不是不肯说,只是我不屑给他承诺。
“不能么?那看来王后娘娘也是所托非人了。”他冷笑着。
我见他话中又话,反问一声“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杜将军可否给本宫指个明路么?”
他伸手入怀,拽出一方丝帛,“娘娘若能,自然大家各自平安,若是不能,末将认为代王应该很想知道这方丝帛究竟是什么。”
瞧着眼熟的丝帛,我默不作声,心底又惊。
“那日的一场好戏,大家都在细心演习,有娘娘您,有末将我,当然也有她。”他伸手指指灵犀。“您与灵犀姑娘同时放飞鸽子,只不过她手中的鸽子为的是引起我们的注意,而您手中的才是真带了密信的。既然娘娘安排周全,末将也是顺着娘娘您得意思演下去。但却不巧妙,您放飞的鸽子,早已经被末将派了人在宫外射杀,这就是那鸽子脚上捆绑的地图。”
我面容未改,依旧平淡从容,轻笑道:“既然杜将军早看过了这东西也该知道,那图是假的。”
“这图的确是假的,但是娘娘叛离的形迹却在这儿,如今代王对娘娘的眷宠您舍得放弃么,抑或咱们说明了,馆陶郡主的性命娘娘能舍弃么?”他微笑道。
我沉吟,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虽然所送是假图,却不能被刘恒知道,毕竟这将粉碎我辛辛苦苦为他建立起的全部信任,届时东窗事发我将不能再在代宫待下去,失掉了性命我并不惧怕,只是这样却害了两个人,锦墨和馆陶。我两个至亲至近的人,所以我不能那样做。
心意已定,旋即抬眸,笑意对他:“说起那个东西,不过是嫔妾信手涂鸦罢了,如果杜将军喜欢,来日嫔妾用心留意再送个好的给您。至于杜将军所求的半句誓言,也要看看嫔妾的肚子是否争气,如若嫔妾不能为代王诞下子嗣,今日这誓言岂不是就白立了?不若,杜将军等到那时再说好么?至于现在,嫔妾拿世子当做嫔妾终身依靠。来日代王后宫必会再有新人,胆小如嫔妾也怕失宠,如果有世子撑腰,自又是一番天地。这些杜将军不用教嫔妾,嫔妾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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