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只做了两副马鞍,再多做一副的话,就不用坐在这慢死人的马车里颠来颠去的了。其实马儿已经跑得很快,但这种速度,还是不知何时能到冶城。
再一次强烈怀念飞机、怀念火车。
卫青关切地说:“你若累了,不妨小睡休憩。”
我撑着快被摇晕了的头苦笑道:“这样也能睡的话,那可真是本事。唉,路途漫漫,不如讲讲你的故事给我听吧。”
卫青一怔,垂下头叹道:“我的故事?如今在大汉王朝,还有谁不晓得我的底细?不说也罢。”神情大是黯然。
我安慰他:“英雄莫问出处,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相信我,他日你的成就,绝不在淮阴侯韩信之下。”
卫青惊讶地望着我:“我岂能与韩信相比,何况韩信……”
我抿嘴一乐,说:“你放心,你呀,功比韩信,可是结局却比韩信好得太多了。可以说是一生富贵,平安终老。”
卫青是汉武时代少见的有好结局的权贵,可能这也是托了平阳公主的福吧。
卫青当然不信,说道:“你又不是神仙,能知过去未来么?”
我努力伸直腿,身子靠到车厢壁上说:“我不是神仙,但我就是知道。”
卫青沉默半晌,说:“卫青不过是奴隶出身,不求闻达富贵,只求能报效国家,以谢陛下皇恩浩荡。”
“你还真是忠心。”我打了大大的一个呵欠,困意上涌。似乎听卫青又说了许多话,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一路上就这样不分昼夜的风雨兼程,人整个瘦掉一圈,终于在第十三的头上,进入了闽越国地界。
一入闽越,我跟卫青便改换了骑马,又换了当地人的衣服,只是口音没得换,幸好闽越当地也有不少大汉的移民,即使说话口音不同,也不会有人注意。
越是靠近国都冶城,沿途便越是萧条,有的地方甚至十室九空,更多的人家在卖儿卖女,沿街乞讨的乞丐随处可见。
第十五天的早上,我跟卫青终于来到冶城。
我们必须要找到闽越国的一位宗室贵戚,他叫骆旺,是闽越王骆郢的叔叔。
闽越国开基王无诸,姓骆氏,是越王勾践的后代。自越国于公元前334年被楚国灭后,诸越王子孙辗转迁移至江南海滨一带,各据一方,至战国晚期,无诸占有福建及周边地区,自称闽越王。
王位传至骆郢,中间又经许多波折。
直至景帝七国之乱时,吴王刘濞兵败,其太子子驹逃到闽越国,受到骆郢的保护,其后建元三年(前138)闽越攻东瓯和这次攻打南越,其中都不乏太子子驹的教唆。
但这位王叔骆旺,却是向来与闽越王政见不合,反对他扩张的野心,更反对向南越用兵,所以这次来冶城,最有可能帮到我们的就是他。
经打听,冶城的贵族基本都聚居在城东,在东城找到了骆旺的王叔府,见府前守卫森严,却又不象是在保护在而更象在监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跟卫青回到客栈,决定晚上夜探王府。
吃过饭小睡一觉,好容易等到入夜,我跟卫青换上黑色夜行衣,悄悄来到王府,经由后院墙翻了进去。
王府外守卫严格,内部却松懈得很,走半天也瞧不见一个巡夜护卫,倒为我们办事提供了方便。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跟卫青分头行动,他去前院,我去后院。
王府并不大,后院皆是家眷所住,封建时代等级分明,很容易分出主人和仆人的房间。
在一间最大的主人房,我窃听到了对我们极为有利的对话。
对话是在一主一仆两个女人间进行的。
主人(用的是标准的汉语):“王爷还在书房么?”
女仆(用的是闽越的方言,所以我一半靠听,一半靠猜):“是的夫人。”
主人叹息一声:“最近大王对王爷猜疑日重,今日竟然派王宫禁军看守王府,我只怕,他是想对王爷下手。”
女仆说:“……(没听懂)汉军已到仙霞岭,大王……增兵”
看来,汉军已顺利抵达仙霞岭,给闽越内部施压。
主人说:“王爷一向反对大王向南越用兵,他说南越是大汉的藩国,一旦有事,汉廷绝不会坐视不理,以我们小小闽越国,如何能抗拒强汉,只等战祸一起,闽越势必大败,到时满目疮痍,生灵涂炭,更有灭国之殃。王爷所言皆是对闽越有益,可恨这个闽越王,非但不纳忠言,反而专听刘子驹那小贼的挑唆,将我闽越陷入如此险地,唉,真是造孽?”
女仆:“汉军真的会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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