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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垂头叹气:“陛下,一时之间只怕不会来见你。”
闻言我心中冷笑,我还是太抬举刘彻了,帝王就是帝王,指望用人性中的“情”来打动他的人全都是傻瓜,在帝王的心中,除了自己,就是天下…………更确切地讲,对于帝王来说,天下就是他,他就是天下,二者绝不可分割,并且带着至高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任何人都不能有丝毫的冒犯和亵渎。至于其它的人,亲人也好,臣子也好,喜欢的女人也好,都不过是附属品罢了,多一个,锦上添花,少一个,无损大雅,反正附属品多得是,一抓一大把,一个消失了,很快后面有补缺的填上。
想我刘丹,到底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罢了,扪心自问,岂不也曾暗暗希冀过,或者自己在皇帝心中,毕竟是有一些不同的吗?因为这份不同,也许他会用不同的方式来看待这件事,看待我,至少也该有耐心来探究一下我这么做的原因。
但是,现实将我无情地嘲弄,彻底打碎我站在人格角度企图与皇帝平等的幻想,更打碎我对皇帝“感性”方面的幻想。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虐待自己?如果真的无路可走,我还需要力气来越狱!
食盒里阵阵香气袭来,我吞了口口水,不客气地拿起一块鸡腿吃了起来,卫青瞅着我,眼睛里面带着怜悯说:“刘丹,此番你真闯了大祸。”
我狼吞虎咽地啃着鸡腿,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这样想。”
卫青沉声道:“陛下为人英明睿智,雄才大略,胸襟广阔,是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明君,但唯独一样,他是绝对容不下的。”
“我知道。”我冷冷地打断他,我不以为汉武帝如他口中所说的这样完美。
“他不就是容不下反对他的人吗?”我冷笑着。“不过我好奇的是,我放走赵敏时,他明明在旁,为什么当时不立刻拿下她,反而任由我放他走?”
卫青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我。
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气从心底上涌,我激动地说:“他早就有意放走赵敏,为的是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主人,所以明知我跟赵敏的关系他也不现身,利用我放走刺客,然后再拿我问罪,你们这个皇帝可真是会算计,他是不是英明睿智我不知道,但他阴险诡诈我就看得清清楚楚!”
私放刺客而下狱,本是情理中事,令我真正气愤的是他一面对我示好,一转脸就如此“阴”我,叫我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卫青见我言辞如此大胆地批评皇帝,脸色不由微变,低声道:“你不想活了吗?小心隔墙有耳。”
我大大咬了一口鸡肉,恶狠狠地说:“我命由我不由他,想杀我,他还嫩点儿。”
本来就虚弱,这一怒气血上头,顿时咳声不止,随后神晕目眩。
卫青忙伸手到我背后捋顺过这口气,说:“小声说话,莫要动怒。”
我大力地喘息着,根本没办法再说话。只听卫青说:“他是皇帝,遭人行刺本已极为震怒,偏偏你身为他宠信的臣子,却罔顾法纪,公然私放逆党,陛下没有当场斩了你,已是极大的恩典,你竟然不知感恩么?”
“我……”顺过这口气,正欲反唇相稽,忽然激智一闪说:“我为什么要感恩?我放走赵敏自然有我的目的,他不问情由,不容分说就把我塞到这鬼地方来还要我感恩?我疯了不成?”
卫青诧异地问:“你,放走赵敏,莫非也是为了她背后的人?”
“当然!”我正气凛然。“不然我为什么放过一个骗我骗得那么惨的人?”
卫青听了一拍大腿,满脸懊丧:“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我更气了:“他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问也不问,就认定我罔法徇私,说不定还认为我是刺客一党呢,枉费我一片忠心,原来他对我居然连半分信任都没有!”
我的姿态拿得更高了,演戏就要演得逼真,否则怎么蒙混过关。
卫青连连扼腕,声声叹息,又气又恼地对我说:“陛下没问,你可以先说呀,为何要跟陛下赌气呢?自你下狱,我们费尽心机为你开脱,陛下一概不予理睬,若非去病在陛下寝宫外跪了三天三夜,今日你连我的面都见不到。”
“你说什么?”我震惊地问,嘴里咬着的鸡腿掉了下来。“你刚刚说小霍怎么样?”
卫青怒视我一眼,恨恨地说:“他为了替你求情,在陛下寝宫外跪了三天三夜!”
一口气哽在咽喉,热浪瞬间直冲眼眶,我又心痛又愤怒,不知哪来的力量,“腾”地站起来跳脚尖叫道:“三天三夜?外面又是风又是雪,小霍还这么小,他就忍心让他这么跪着?”
卫青怒目道:“还不都拜你所赐?”
我大叫:“那你干什么去了?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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