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
“出使匈奴,有负陛下所托,不能保全和田玉,其罪一也;任侠杀人,致天子因我蒙羞,朝廷亦尊严尽失,其罪二也;已行不义,连累无辜,令刘大人因我含冤,其罪三也;隐瞒已罪,欺君岡上,其罪四也。臣待罪之身,愿听凭陛下发落,只是诸事皆罪臣一人所为,与刘大人毫无关系,请陛下明鉴。”
窗外,我不由闭上眼睛,百般滋味齐上心头,辩不出是酸是甜,是苦是辣。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感受到富有,感受到幸福,同时也感受到心痛。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原来我并不孤独。
有卫青在皇帝面前为我竭力争辩,有晏七行甘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我的生命,我能得到他们俩人真心以待,(不管友情还是爱情)是何其有幸,何等富足。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拥有这种人世间最宝贵的情谊不是吗?那我还有什么好恨的?有什么好怨的?上帝所恩赐的,远比衪夺取的为多。
“真的只是你一人所为?”皇帝的声音听上去分外的沉郁。
“是臣一人所为。”晏七行坚定地说。
“好,有担当。”
沉默一会儿,声音又起:“三日之后举行廷议。”
然后,宣室内归于沉寂。
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皇帝默许了晏七行,要他来背这个黑锅!这么说,他准备息事宁人,以图后作。
我挺直了身体,快步走向宣室的正门。
一双手臂拦住了我,是卫青,他看看左右,将我拉到僻静处说:“你想怎样?晏七行既然将这罪名揽上身,而陛下又已默许,即便你告诉普天下所有人,人是你杀的,祸是你闯的,就算他们明知如此,又怎么敢忤逆陛下?”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晏七行替我去死?”我力持冷静,不想让他看出我跟晏七行之间有什么。“我还没狼心狗肺到这种程度。”
卫青说:“惟今之计,保得一个是一个,何况此事须廷议定论,你何妨多等三日,或者中间另有转机。若廷议之后,果然决定将晏七行交给匈奴处置,大不了我们路上动手劫人。”
我意外地扬起眉,这卫青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过倒是跟我不谋而合。
“你干吗对晏七行这么好?你们很有交情吗?”
卫青正色道:“我敬他是条汉子,无论他为何种原而甘愿为你担罪,我卫青都尊敬他。”
我望着卫青,卫青望着我,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感激地当胸给他一拳说:“谢谢你。”可是,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廷议,廷议……除非皇帝任意独断,否则无非就是少数服从多数,如果能赢得大多数人支持我们,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跟他们讲道理?论智慧论口才他们个个精得给个猴都不换,到时候上古下今辩驳一通,我一人哪对付得了那么多张嘴?此路不通;
跟他们讲感情?更没戏。我平时跟朝臣们并无深交,晏七行直指绣衣使者的身份,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此路依旧不通。
我窝在小酒馆,对着满桌子冷掉的酒菜,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依旧是一筹莫展。正挠头间,忽听旁边有人说道:“翠红楼近日来了歌舞班,听说班里有位伶人名叫红蝶,无论身段姿色、歌喉舞技,天下无出其右者,据说看了她表演的人,都赞不绝口,此次来至长安,说不得要去欣赏一番。”
歌舞表演?这些古代人还真会享受。
自从来到汉代根本没闲过,还从没有身临其境看过古人的……我模糊地想着。
身临其境?!歌舞表演?!
我脑子里灵光大大地一闪,怔了半晌,腾地跳起来喜形于色地叫道:“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周围左右的人都被我惊动了,齐刷刷地目光对准我,以为我是一疯子。
我兴奋得难以自抑,冲出小酒馆,去找卫青……
我在在翠红楼足足住了三天三夜,一直到廷议那日,顶着熊猫眼儿,来见皇帝。皇帝见我这副模样,难免惊诧,不过廷议在即,他也没什么心情理会,淡淡地说:“随我去承明殿。”
“陛下……”我跪下来苦着脸。“不瞒陛下,臣身患有恙,已是三日三夜没有好好休息,您瞧臣这副熊猫眼儿,站在您身边不是给您添堵吗,这也辜负了未央宫第一花瓶的美名不是?不如您再放臣几天假,让臣把这黑眼圈睡回来再来侍候您。”
皇帝听了我的请求,又想气又想笑,一甩袖子说:“去罢。”带着一干随从呼呼啦啦廷议去了。
我立刻跑去跟卫青汇合,打开北阙门,将男男女女近三十人连带着各种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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