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七(3/5)



    “你是他手中的剑。他杀不了我,却懂得利用你来杀我。”

    “你心中有弱点,你不配做一名杀手!”

    皇帝的话语一波又一波的击打着红袍人的心,两人头一次碰面,可是皇帝却像与他认识了数十年。

    红袍人心中有弱点!

    “范闲”!

    这个名字像是一块巨石,压在红袍人的头上,挥之不去。

    一切仿佛都像是预言!

    小言公子的预言!

    等皇帝的大旗插在东夷城上时,谁会想到大红袍只是为了除去范闲的心疾?

    当大红袍杀叶流云、杀路人甲,谁会想到这只不过是为了让范闲至爱的海棠朵朵,能够支撑起北齐这面旗帜。让他们两人之间的代沟与阻力压制到最小?

    海棠朵朵需要力量,需要名声。只有这样,她说的话才不会有人反对。

    只有这样,她说要和范闲在一起,又有谁能阻拦?

    君山会要与范闲为敌,他就灭。

    皇帝要禁锢范闲,他就杀!

    是范闲!又是范闲!还是范闲!

    他被某人看穿了内心,他被某人利用了。

    (二十九)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为什么绿叶不能成为红花?为什么?”

    “为什么天空是蓝的?”

    “因为湖水是蓝的。”

    “为什么这池子的水是绿的?”

    “因为它不够深。”

    多少记忆,多少温存,又有多少怨恨围绕着他,徘徊着不肯离去?

    站在时间的旅途中,每当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的脚印越来越多,越来越匆忙。

    他想起了那温柔的嘴角,想起了那像闺女一样的男子。

    只有这个人是真心待他的!

    这个人就像一朵鲜花。有时月遮拂柳,有时枝团锦簇。

    红袍人苦笑,绕了一大圈后,原来自己依旧是那片为他人做嫁衣的绿叶。

    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他自己一直浑然不知罢了。

    他是一名杀手,世上最有名的杀手。

    可是,他却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他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为了他的弟弟,为了他那相敬如宾的姑爷。

    他是木偶,他是绿叶,他是一个愚蠢的白痴。

    他是行尸走肉!

    这一刻,他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自己的剑,失去了自己的心。

    他不够冷,他丧失了拔剑的勇气!

    他已经不再是一名杀手了。

    “这个杀手不太冷?”红袍人思索着,一时茫然。

    “你自卑!”皇帝道。

    “你是不是还想杀我?”皇帝问。

    “你为了谁要杀我?为了自己?”皇帝说。

    “我不知道。”红袍人答。

    皇帝眼中堆满了讥讽的笑意,他知道红袍人已经被他打垮了。

    他的语言永远是最有力,最直接的武器。

    能够瞬间摄入对方的内心,能够将人扶上云端,能够一脚把人踹进地狱。

    这就是帝王之术!

    一时之间,那份二十年前的战戈铁马,藐视天下的雄心,再一次充满了他的身躯。他望着红袍人,如同望着苟且偷生的蝼蚁。

    暴雨在窗外咆哮,狂风吹得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吹得桌上书页“刷刷”作响。

    红袍人抬起头,面色苍白,眼神迷离,他再一次震惊,他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

    如果不是他内心忽然激动,强者之气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红袍人看不出他会武功。

    他的武功已入化境,变得炉火纯青,已与自然混为一体,所以红袍人没有察觉。

    轻视!

    武者最忌讳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天下第一的杀手身上。

    红袍人彻底崩溃了。

    眼前此人才是天下第一,红袍人不配!

    ------当酷寒来临,你永远看不到它的力量,可是它却已在无形中将水变成冰,使人冻死。

    皇帝似乎也察觉到了红袍人的变化,他更不加掩饰的释放着自己的霸气。

    二十多年修炼的霸道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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