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将大军屯与开阔处,得知唐海一边围了汝州,一边设好埋伏阻击援军,遂不敢轻进,只好将两万人马屯于开阔处等待白广恩率大军前来。不料等了一日,第二天探马来报:“白将军出城不久,李自成领兵紧紧尾随,火车营惧敌,军士先自溃散,白将军虽然连斩十余人也制止不了,闯贼趁机掩杀,我军大败。”又有探马来报:“唐海率军三万从汝州杀来,我军两面受敌。”
孙传庭大惊,怒骂道:“唐海杀来,汝州城内三万精兵为何不追击?懦弱,懦弱。”庞玉道:“将军忘记了,你曾嘱咐城内守军,汝州乃咽喉之地,除非见你率军亲来,否则,任何情况下被围,都不要出城迎敌。”
孙传庭懊悔不已,见大势已去,只得道:“众军随我杀出重围,回潼关固守。”
2
孙传庭着传令官飞报白广恩领兵撤往潼关,自己则与高杰率众朝西杀去,沿途遭到义军反复骚扰、剿杀,一路损兵折将,七天后才带着一千余人来到潼关东门。守将高汝利将孙传庭、高杰迎进城内,不一日,白广恩也率三千余人逃回。
众将互通了战况,因疲敝不堪,相约第二日再议退敌之策。大家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独孙传庭身心憔悴,不能入睡,在帅府来回踱步。忽然探马来报,汝州已被贼寇攻破,唐海部将洪世安、林源、叶阳、金子率军五千来到潼关城下,唐海大军五万余人在潼关城西十里处扎营,另有争世王蔺养成率军一万沿山崖绕潼关城后,李过率军三万绕道潼关城南,李自成大军七万从洛阳出发,已到灵宝。
孙传庭大惊,忙命军士速招白广恩、高杰、高汝利前来商议。不多时军士来报,白广恩、高杰、高汝利三将军听闻贼军围城,各自逃命去了,不知所踪。孙传庭仰天叹息,哀怨道:“朝廷启用这般贪生怕死之辈为将,官军安得不败?”
孙传庭深知潼关仅八千守将,虽然号称坚固,然难以坚守,唯有急令西安守军驰援方可保全,于是休书一封与秦王朱存枢、陕西巡抚冯师孔、陕西按察使黄炯、长安知县吴从义,令千总王根子为信使快马加鞭驰往西安。
王根子见了吴县令,将信交上,道:“潼关危急,孙大人急等四位大人回话。”吴从义道:“信使稍等,尚书大人既然是寄书我四人,请容我与冯大人、黄大人及秦王商议后再做计议。”
吴从义不敢怠慢,命捕头急找安擦使黄炯,请黄炯前往巡抚府议事,自己与王根子一道,带了两个随从来到巡抚府与冯师孔相会,不一会黄炯也匆忙赶来。吴从义取出孙传庭书信递于二人道:“孙大人兵败郏县,现已退回潼关,然贼十余万追来,潼关危急,孙大人令我等调兵遣将驰援,另命我们筹集棉衣五千套送潼关供军士御寒。”
冯师孔道:“西安兵将悉被尚书大人自己带走了,如今兵败还来要兵,我们去哪里给他调兵遣将?难不成将城内这仅有的五千老弱残兵给他送去?”
吴从义道:“倒是可以让秦王出钱赶制棉衣,再给潼关军士送军饷十万两,以此鼓励士气。潼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只要众志成城,八千军士足可抵挡一月,那时中原各地援军来救,胜负未可知也。”
黄炯冷笑道:“吴县令,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王,此人刻薄吝啬,如何肯出这十万两银子?”
吴从义道:“潼关失守,西安必危,如此浅显道理,秦王岂能不知?”
冯师孔问了王根子潼关军情,王根子一一作答,冯师孔道:“西安城内这五千残兵不能动,我们这就去见秦王,请秦王出资劳军,赶制棉衣,务要守住潼关。”
冯师孔、黄炯、吴从义、王根子四人来到秦王府,秦王朱存枢正在逗鸟,见四人前来,问道:“各位大人,今日怎如此空闲?”
冯师孔道:“秦王,这位是孙大人信使,潼关危急,孙大人送信与秦王、下官、黄大人和吴县令,让我四人派兵遣将,赶制棉衣,协助孙大人扼守潼关。”
秦王接过冯师孔递来的信,粗略一看又将信退回,道:“此事三位大人照办就行,本王完全赞同。”
冯师孔道:“我三人之意,请秦王出资劳军,以鼓舞士气,另外再筹棉衣五千套送与士兵御寒。”
秦王满脸诧异,怪问道:“让我出银两?”
冯师孔道:“我三人正是此意。”黄炯也道:“值此存亡之际,钱财如粪土。”吴从义官小,不敢言语。
秦王大怒道:“朝廷无能,逆贼横行,使我田土荒废无数,无处收租,王府上下都要断粮了,我还未找朝廷算账,朝廷反倒问我要银子来了,是何道理?”
冯师孔、黄炯、吴从义三人见秦王震怒,虽觉得其言语不可思议,但也无可奈何,倒是王根子一介武夫,大战无数,九死一生过来的人无所顾忌,冷冷地道:“福王、襄王前车之鉴,秦王不可不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