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鑫安顿好唐海等五十九人时已是子时,累得身心俱疲,倒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顿感舒畅了许多。
虽然尚未漱洗,但韦鑫已经懒得爬起来了,躺着躺着,一会儿就入了梦乡,轻轻地打起呼噜来。
忽而,一条黑影破窗而入。
韦鑫乃水富县两碗镇人,跟随白旺起事多年,深受器重,白旺每每有心腹之事,都会跟韦鑫商议。东征西讨的战斗岁月,养成了韦鑫果断刚毅又谨小慎微的性格。
“谁?”韦鑫警惕性极高,虽已睡着,但来者双脚落地的细微声音依然惊醒了这位久经杀伐的义军将士。
黑影撤下面纱,大方地来到桌边坐下,一边倒水喝一边阴沉地问道:“他有什么异常?”
“你是?”韦鑫方才有些紧张,以为来者是残明刺客,因为最近常有忠于明朝的刺客暗杀大顺官员,现在见他并无恶意,这才放下心来。
“将军急需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却一天不见你的回报,特命我来问你是何缘故。”
韦鑫歉意地道:“他今日去了贺兰山,开始时尚笑意盈盈,后来不知何故突然愁闷起来,一连题了两首愁诗,这一程我一直陪着他,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末将回到驿馆时腰酸腿疼困乏极了,又见天色太晚,怕打搅将军休息,因此未报。”韦鑫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往外张望了一下,见无人,这才凑近来人轻声道:“唐海一举一动全在我掌握之中,请白将军放心。”
来人听了,站起来,复蒙上面纱:“太好了,既如此,我这就回去复命,免得将军牵挂。”
5
“韦鑫兄弟家眷可在城中?”次日一早,韦鑫陪唐海用膳过后,二人正饮着茶闲聊,唐海随意问道。
“小人的家眷一直住在水富县老家,小人上个月才将他们接来,现在城内西市街暂住。”
“令尊、令堂都来了?”
“是,连同贱内,儿女一共五口人都住在那儿。”
唐海轻轻掂了掂装钱的褡裢,里面发出银子相互碰撞的当当声来,遂笑道:“既是长辈在此,唐海当去拜访,走,兄弟,我们饭后无事,正好出去闲步。”
韦鑫道:“家父家母都是乡里干活的粗人,岂敢劳动将军!”
“看你说的,承蒙韦鑫兄弟多日来盛情款待,你我虽是初次相识,却胜如兄弟,兄弟父母在此,唐海岂能失礼?”唐海说完即喝干杯内的茶水,站起来就往外走。
韦鑫见唐海带了许多银子,猜想他会赠赐自己家人一些,心中暗喜,遂也不叫随从,独自一人带唐海上街。
二人转来转去,来到一栋房子前,韦鑫上前敲门,一女子开门来迎,韦鑫道:“这是唐将军。”又对唐海道:“山荆娥儿。”
唐海与娥儿见了礼,又进屋见了韦父、韦母、韦鑫一双儿女等人。众人落座,寒暄几句后,唐海摸出几锭银子交与韦父道:“伯父伯母初来磁州,定然需要安家资费,我与韦鑫乃兄弟,这点银子权当晚辈孝敬伯父伯母,虽然少了些,请务必收下。”
韦鑫父母都是乡村来的庄稼汉,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直直地看着儿子。韦鑫推说道:“将军能来看看家父家母已是小人莫大的荣幸了,今又送如此大礼,小人安敢擅收?”
唐海笑道:“你我乃兄弟,这是我送给伯父伯母的,你怎能说不收?”唐海硬将银子推到韦父跟前。韦鑫大喜,朝父亲点了点头,韦父见儿子同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下。
“伯父、伯母,贤弟妹,你们自忙去吧,我与韦鑫兄弟有要事相商,须单独说一会话。”
韦父、韦母、韦妻见说,知趣地带着孩子回房去了。
韦鑫暗想,唐海有什么要事要跟我谈?
“咳、咳、咳,”唐海咳嗽了几声,而后笑问道:“兄弟,问你个事,白将军让你日夜监视我,所为何事?”
韦鑫吃了一惊,尴尬地否认道:“监视?哪有的事。”忽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黄依、王化、詹平、李杰、吴飞、薛涛六人一拥而进,六人腰间俱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啊?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韦鑫受吓不小,惊问唐海。
唐海淡淡言道:“我先问的你。”
早闻唐海精明过人,江湖人称盗跖,出手凶狠,多少豪强和贪官都死于他手,今日总算是见到他的手段了。只是,自己奉白旺之命监视他,此事何等绝密,他安能知晓?
韦鑫也是九死一生趟过来的人,对死并不惧怕,但是死之前,总得弄个明白,不能做糊涂鬼。
“监视?谁监视你了?将军若能说个清楚,韦鑫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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