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不敢做出丝毫试探。
如果嬴成蟜真的没有做出万全布置,他凭什么胆敢亲自追杀!
司马尚不能在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判断的情况下用数万袍泽的性命去冒险!
“报!”一伍斥候逆着人流冲向司马尚,振奋高呼:“主帅已领援军抵至前方十里。”
“即将与我部汇合!”
司马尚顿时精神一振,嘶声高呼:“全军加速!”
“迅速与主帅合兵!”
这句话,比什么命令都更有效!
司马尚所部全军速度为之一骤,每一名赵军都在拼尽全力的发足狂奔!
终于,一杆大纛出现在了司马尚眼前。
赵武安君李牧,已然率领五万精兵疾驰而至!
“主帅!”司马尚眼眶微红,失声悲呼:“末将,愧对主帅信重!”
于李牧面前五丈勒马,司马尚滚下马背,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李牧见状心生不忍,更生沉重。
在李牧看来,司马尚无论军略还是心性在当今大赵至少都能排得上前五。
李牧更是从来都没见过这铁打一般的儿郎哭泣的模样。
但只是一场攻城战!
只是一场秦赵两军都没有惨重伤亡的小规模攻城战!
司马尚的心神和自信就被嬴成蟜从里到外的打击成为齑粉。
李牧知道,司马尚不是在因此战的失败而哭泣。
而是已因巨大的打击而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与信心!
他,崩溃了!
李牧肃声怒喝:“起身!”
司马尚仰头,而后缓缓起身。
李牧策马路过司马尚身侧,声音稳重而坚定:“上马!”
“归阵!”
“无须理会其他,无须思考其他。”
“本将,已至!”
战马抬蹄向前,李牧站在了司马尚身前,接管了司马尚指挥权的同时,也扛起了原属于司马尚的责任。
司马尚要做的,唯有站在李牧身后,听从李牧命令行事!
司马尚心中陡然轻松了太多。
擦掉泪水,司马尚轰然拱手:“末将,遵令!”
李牧没有给予司马尚更多的安慰,只是策马行至赵军最前方。
已经落山的太阳顽强的泼洒着最后的光明,让那金甲红袍的少年大将和金甲白袍的中年大将遥遥相望。
李牧朗声而呼:“天黑路陡,寡兵难行。”
“长安君既无伏兵又是一路奔袭而来,何不速速收兵以恢复体力?”
“长安君大可放心。”
“念及长安君于天下之功,本将不会追杀!”
李牧麾下家兵同声嘶吼,让李牧的话语得以跨过数百丈距离,忠实的传入秦军阵中。
嬴成蟜甩掉戟刃上插着的那名赵军,声音平静:“来的倒是够快。”
“令!”
“驻马!”
苏角一勒缰绳停在嬴成蟜身后半步,紧张的发问:“君上,我军虚实是否已被此将看穿?”
“末将愿为君上断后,请君上速归!”
不怪苏角紧张,实在是李牧说的又对又笃定。
嬴成蟜可不就是既没有伏兵又奔袭而来还仅有寡兵可战吗!
嬴成蟜摇了摇头,以思索的语气发问:“苏都尉以为,武安君方才那话有几分笃定?”
回忆了一番李牧的语气,苏角肃然道:“至少七成!”
嬴成蟜重又露出笑容:“本将却以为,至多只有三成。”
“否则,赵武安君不会令赵军止步不前!”
如果李牧算准了嬴成蟜绝对没有伏兵,为什么不让赵军回身攻杀?
这是战争!
战国时代的战争!
李牧也仅仅只是一名将领!
李牧根本不可能因嬴成蟜对天下的功劳而放嬴成蟜一命,他只会趁嬴成蟜疲敝发起雷霆一击!
苏角想不明白那么多谋划,只是见嬴成蟜得出了这一结论便振奋的说:“那末将请为先锋,去冲上一阵,以壮我军威势!”
嬴成蟜再度摇头:“本将亦不知赵武安君是否有埋伏。”
“若我军继续冲阵,反倒是显得过于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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