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长灯可以!
倒悬于胸前的狩鬼,轻轻往下一刺。
心湖涟漪荡开,瞬间波及领域范围内所有银色剑念,惹得剑念惊颤。
“拔出来!”
华长灯心声咆哮。
这一剑般若无拔起、斩出,他有绝对信心,清空放逐领域范围内,八尊谙所有残识。
再强之人,只剩剑念残意如此。
于外人而言,那亦是可以造就身消神陨的恐怖力量。
可对拥有祖神级战力的华长灯来说,这些不算什么,更何况八尊谙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的念头。
可是!
拔出来吗?
一息……
两息……
三息……
足足隔了十息时间,华长灯一剑刺入心湖,旨在范围内所有剑念残识,却迟迟无法出剑。
“晚了!”
华长灯突兀抬起头,嘶声咆哮:“你不可能!”
华祖,犹豫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迟疑,他在犹豫什么?
那被般若无恐怖气息锁定的剑念,同样嗡嗡颤颤,像是战战兢兢,却汇聚交错,化出了一张惟妙惟肖的人脸。
八尊谙轻笑着,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华兄,你怕了。”
华长灯执握狩鬼的手,猛地一颤。
“怕?”
“哈哈哈哈!”
他大声狂笑着,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笑罢,却没能再有半句话出来。
灵榆山周,飞雪浸染。
气氛,变得无比凝固,以及尴尬。
八尊谙残意汇聚的那张人脸,跟着失去了所有表情,语气都变得不咸不淡:
“华兄,和你一样,我没有时间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话锋一转,言辞间多了此刻华长灯所不具有的狂傲:
“可华兄,井底之蛙,不知天高,不识海阔。”
“你想象不到破而后立之我,会有多强,正如此前你无从预料得到,在剑我之道跟前,三境玄妙,亦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他之高山,我之门槛。”
“叩门入道,风云再新。”
那张人脸口出狂言,却惊得五域古剑修,羞愧难当。
他竟说,三境玄妙,只是他八尊谙求道的垫脚石,只是一个轻易可以迈过去的门槛?
那我们呢?
我们算什么!
就算我们不算什么,华祖呢?
华长灯怒火中烧,眉宇间尽是羞辱,可手中剑迟迟还是未能抬起。
八尊谙目光落到颤颤巍巍的狩鬼剑身上,看到了软弱、无能,以及既定的失败。
他以十二分笃定的口吻,娓娓道来:
“因而这一剑,这最后一剑,华兄,你不敢拔出,也不敢斩我。”
“两剑玄妙过后,‘八尊谙’已成你目下神佛,为你此生最大执念、梦魇。”
“一剑般若无,可拔除我意。”
“然你心中梦魇,亦将原地苏醒,斩我,还是斩‘我’,两条路……”
八尊谙一字一顿:“华长灯,你都不敢!”
激将法?
妥妥的激将法!
可是,在两剑玄妙过后,面对只剩残意,依旧狂气冲天的八尊谙,谁又能保证……
他说的,全部为虚呢?
一剑般若无当真斩出,八尊谙破而后立,原地封神称祖,合二归一,甚至归零,又当如何呢?
一万双眼睛,盯着华长灯。
整个世界的焦点,落在狩鬼的选择之上。
有似月宫奴无声祈祷“到此为止”的,有似苟无月置身事外等待“剑之真谛”的,有似魔祖、祟阴万般期待只求一眼“风云再新”的……
……
“嗒。”
心湖,一滴汗水滴下。
不屈剑吟之漪,从灵榆漾起,顷刻唱响五域。
“八尊谙!”
“你!不!可!能!”
华长灯撕裂一声吼,手中狩鬼,从心湖间拔出。
剑意撕裂空间,方圆万里放逐世界,如桌布般被扯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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