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国港的每个夏季都在遗忘整个世界的阴郁,群集的红色瓦檐上搭牵着绳索,在晾晒的衬衫被单下,那些不对称街道上下起伏的鹅卵石阶梯,都成了日光掩映的明媚回廊。
所有枯萎的盆栽都在玻璃橱窗复活,发泡的翠绿海浪溶解着盐粒掀来清淡咸味儿的海风。
东海的盛夏,已将它所有的隐喻,都化作砖石道路上的蜃气,复现着无数的午后。
“好基尔热,我操!”
每到夏天,雷恩都把毛发剪成参差不齐的炸毛状态,一身横练筋肉,兽瞳狠辣,赤裸着上半身只穿着灯笼裤,手插在兜里,臂铠反射出锃亮的银光,赶快躲到阴凉处。
“我已经说我退出了,没有事别来找我,有事也别来。”
沃尔曼相当适应东海的气候,比起蒙格斯不化的湿热,这里就像是天堂,坐在台阶上走神,通过外城的方向,愣愣看着海面。
“是逼眼镜儿说有事,说是最后聚一聚,反正是他请客吃饭。”
雷恩掏了掏耳朵,吃完这顿就散伙,内城有家福瑞妓院,琢磨着去做个经理啥的。
“给你个建议吧,你还想继续在天国港混的话,废话少一点,芬这个人城府很深,最好别当面得罪他。你不喜欢看报纸的么?那是佩丹流亡的政治犯。”
沃尔曼并不打算去。
“把老子给整笑了,政治犯又是好大个东西?社会是这样混的,能给好处也会给好处的人,自然要给好脸,给不了好处也不会给好处的,老子不把他妈杀了都是他祖坟冒青烟,还去摆好脸那不纯贱种么。他要是哪回带老子赚百把个金龙,可以败几年,叫他芬大将军,不,叫爹都行。”
雷恩不是很感冒,手指着沃尔曼,猫meme大笑点解匹几加左右环绕双声道,私人笑声。
沃尔曼战术黑脸,雷恩从李思特身上,是学到了真东西的。
“真服了,我就待了两个月,交情没那么深,要去你去吧,再也别来找我了。”
沃尔曼只想离这些海盗远点,干到再大又能怎么样呢,终究是城堡里那位的矿工,狭海是商业繁茂之地,更不是背负大案之人该待的地方,只有这东海……流亡者在这里被遗忘,也在这里死去,没意思。
“都讲到这份上,没把我们当朋友,那我也无话可说,走了。”
说罢后,雷恩弱智一般像是在玩潜行游戏,沿着屋檐的阴凉处横着走,按E紧贴墙壁,路人均是战术黑脸,有必要这么凉快么。
一会儿便没了影。
只留下沃尔曼出着神,准备又找个亚兰人开的店,先敲诈点钱来用。
此时此刻。
内城。
一家单人消费在40铜币左右的古雷格菜系餐厅,其中是要考虑到一哥垄断运输是最大供货商的因素,成本高一些,但档次也算是很可以的了,味道物超所值,在内城是很火爆的一家店。
现在也是饭点,生意最好的时候。
“不好意思,小店已经客满了,可以在外面先坐一会儿,有免费的零食……”
没等女接待说完。
“操。”
夏迪摘下银色护目镜,挂在铆钉皮夹克胸前的口袋上,粗暴的推开了这个女人。
而芬和迈卡已经习惯了这个精神小伙的作风。
找了个靠着全景橱窗的好位置,随便挑到了一群还没上菜只放了水杯餐碟的倒霉鬼。
嚼着槟榔的夏迪,吐了一口带着红色槟榔汁液的唾沫,然后。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餐碗菜碟全部被扫到了桌子下,摔个稀巴烂,玻璃渣滓溅得周围到处都是。
“我干你……”
一个人起身就准备刀子砍脸上,跟阿姨有关的词汇还没迸出来。
但这群人中为首的领头却按住了他,“可能这位兄弟今天有些不顺,慢用。”
领头极为理智,面子在东海是最没用的东西,能忍则忍,遇强则疏,遇弱则堵,很简单的道理。认出了这批人,泰勒挺器重他们头目的,另外这个暗精灵,这两年狠是在岛上杀了些人,可能是因为身上的不祥之兆,又给整成了精神变态,不牵扯到具体利益,这点小事犯不着。
可拿刀子的人依然不服气,硬是被领头的拽着离开餐厅,算是认栽了。
“过来收拾一下,顺便点单。”
夏迪大马金刀的坐下,二郎腿要翘到天上去,向女侍者支了支手。
“其实可以换家店。”
芬不是很喜欢受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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