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爱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皇上将燕茗澜所呈上去的证据狠狠的摔在了桌上,桌上所堆着的奏折都抖了抖,掉在了地上。
边上瞧着的喜公公差点魂都吓出来了,压根不敢言语,默不吭声的去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奏折,放回了桌上,整理成了一摞。
这心可都悬在嗓子眼儿上了!
就怕他这一个什么动作,惹得皇上不顺心,脑袋就要搬家了!皇上要他的命,哪还需要理由?
饶是心中无愧的燕茗澜,瞧见了皇上如此震怒,都是有些心中生惧的,连头也不敢抬。
“回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如此狼子野心,实在令臣心生恐惧……”
燕茗澜刚要说请皇上彻查此事,就听着脑子里传出来了个动静,嘟囔着什么不能说,说了反而会引起皇上的怀疑,燕茗澜虽然有些疑惑,可想着这器灵既然选了自己为宿主,就定不会害了自己,便没有再吭声。
正不解时,皇上就轻“嗯”了一声,言语听着有所缓和,燕茗澜微微抬起了头,险些与皇上凉薄的视线对视上,汗水打湿了衣领。
皇上这眼神里充满了寒意与震怒,像是野兽的地盘被侵占,利益受到威胁之时会露出的神情。
骇人极了。
刚才一时情急,竟忘了是人就有猜忌之心,更何况这是九五之尊的圣上?
若是她燕茗澜刚才说出了让皇上彻查海家这事,替皇上做了决定,只怕是这被皇上彻查的就不是海老爷了,而是她——燕茗澜。
比起海老爷这种做了什么狡诈之事的臣子,皇上更害怕有脑子,有思想的臣子。好不容易坐上的这个位置,惦记的人又那么多,怎能不防?
更何况是这种擅于揣测圣意,替他做决定的?自然是留不得。
好在燕茗澜及时收了这点锋芒,才未曾被皇上视为眼前的砂砾。
到目前为止,燕茗澜表现的都像个忠心耿耿,无虎狼之心,又对涉及朝中之事不深的臣子。
隔了半炷香的时间,皇上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这才记起了还在底下站着等候吩咐的燕茗澜,始终未曾动过。
这事显然是将皇上气的有些糊涂,他颇有些无奈,朝着燕茗澜摆了摆手,打发着人离去。
“朕知道了,此事朕自会严查,给燕爱卿一个说法,燕爱卿如此为国尽忠,朕深感欣慰。时日也不早了,燕爱卿早些回去休息。”
燕茗澜俯身行了个礼,就被喜公公送了出去,临到出了宫门,这喜公公像无心似的,对燕茗澜嘟囔了句。
“燕官家,吓坏了吧?这为天家人做事,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腰上,您这尚还有个出头的日子。老奴啊,怕是没盼头了。”
说着,喜公公将手里掌着的灯笼递给了燕茗澜,一个人走回了黑夜里。
这喜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会不小心说出这种听着大逆不道的话,她燕茗澜是不信的。
无非是想巴结着她即将落实的“三皇子妃”的身份罢了,想到这,燕茗澜叹了口气,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燕茗澜这时心绪才有所缓和,悬在了心尖上的石头也算放下了,夜色中透着微微的寒意,她这衣服本就单薄,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吹着风,更让人觉得发自心底的冷。
人都言伴君如伴虎,她燕茗澜却觉得不然。
这老虎你尚且瞧得出他什么心思,是要吃你还是如何,可皇上,可能上一秒还与你爱卿长短,下一秒就诸你满门。
实在是凉薄至极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一切还是如常,并无什么水花。
尤其是海老爷,非但没有半点的心虚恐惧,嘴角反而还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若说这海老爷的得意还是能藏的住的,海兰怜的脸上大概就是写着燕茗澜你就快完了几个大字,嘴角都快扬到了眼边上去,殊不知这些小心思都被燕茗澜看的清清楚楚,昨日连夜送到了皇上的手里。
海兰怜似是发现了燕茗澜在暗中看她,便转过头去与燕茗澜对视,打了个照面,燕茗澜也不予理会,只是得体的一笑,就将视线转回了身前。
这燕茗澜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笑着,气得海兰怜是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海老爷发现了海兰怜状态不对,轻声咳了两下,海兰怜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一想到燕茗澜即将要被她海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境界,就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这么一想,今日忍一忍这燕茗澜,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就这一闪而过的功夫,海家父女二人未曾发现皇上的神情有何变化,燕茗澜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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