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沿着校场疾驰,路过一道不起眼的小门时,陆景淮猛拽缰绳,两人一马入门而去,一溜烟消失在校场中。
这里似乎是处低矮延绵的丘陵,道路起伏不平,却又不显波折。
两岸树林成片,落叶铺满泥土,俱都泛着冬日的枯色。
陆景淮颇为遗憾,“春天的时候,这里特别好看。那儿是一片桃花,这一块儿,种的是杏花。还有那里……”
谢锦词认真看了他所指的地方,小鹿眼里流露出向往。
“陆公子,听你这样说,我能想象出它们开花的样子,一定非常漂亮!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陆景淮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最烦别人说话文绉绉,却一点也不反感这个小书童。
相反,他很喜欢听词儿说话。
小小的书童,嗓音稚嫩清脆,说起话来有板有眼。
不同于那些总围着他转的小厮,他们为了讨好他,只会谄媚奉承。
而词儿却很真实。
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词儿语气中的喜悦。
色若春晓的少年,忍不住勾唇。
他夹紧马肚,急速狂奔!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像极了林间的风!
头一次骑马,骑得如此淋漓!
随着视野开阔,前方草地上出现几道人影。
离得近些,可以看清是五个少年围坐在一起,银票和骰子散了一地。
谢锦词莫名有些慌张。
她好像撞见别人聚众赌钱了!
陆景淮一眼就认出了那几个人是隔壁应天书院的,领头之人是赵知州的儿子赵楚阳。
他厌恶地皱了下眉,正要调头回去,却不想有人看见了他,不怕死地冲上来拦住他的马,“哟,这不是陆家二少吗?”
陆景淮被迫停下,冷眼睨看那几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怎么?打劫,还是打架?”
“打劫?陆公子可真会说笑,只准你家有钱,不准我们家有钱了?”
一个面容白皙、五官端正的少年捡了个石子砸向陆景淮的马。
谢锦词眨眨眼。
这不是沈府的三公子,沈廷逸吗?
陆景淮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不好意思,还真是如此。你们几个人的家底儿加起来,也未必抵得上我陆家!”
沈廷逸吃了瘪,气得脸都歪了,偏偏他又是个窝里横的,不敢在外挑事,只好看向身旁的赵楚阳。
赵楚阳站起身来,掸了掸锦袍上的灰尘,恶狠狠地瞪向陆景淮:
“你以为你姓陆,我就不敢打你吗?在临安,还没有我赵楚阳不敢打的人!我爹是知州,是整个临安最大的官!就算我今天把你打死在这儿,也有我爹为我善后。陆景淮,你拽什么?!”
谢锦词不想无端生事,凑近陆景淮小小声道:“陆公子,咱们赶紧回去吧……出来这么久,被夫子发现就不好了。”
沈廷逸耳尖,把她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阴阳怪气道:
“哟,原来陆二又逃学了啊。你们白鹿洞书院本就差劲,净是些穷学生和庶子,有了你陆二,更是差上加差!”
几个少年闻言哄笑,笑声异常刺耳。
陆景淮气急败坏,搂着谢锦词翻身下马,三两步冲上前揪住沈廷逸的衣领,咬牙道:“你有种再说一次?”
沈廷逸就是个典型的纨绔,从小被家里惯坏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何曾被人这般威胁过?
他吓得冷汗涔涔,生怕陆景淮真的给自己一拳。
“你,你给我松开!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子让你再说一次!”
沈廷逸被他这么一吼,也怒了。
他们好歹有五个人,不能怂!
他使劲去掰陆景淮的手,没掰动,只得大声道:“我说你们白鹿洞书院差劲!教出来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砰!
陆景淮一拳打在他的左眼!
沈廷逸捂着眼睛向后跌去,直到被人接住才堪堪停下。
他难以置信地咆哮:“好你个陆景淮!你居然真的敢打我!”
陆景淮懒得与他废话,凌空跃起,对着他的胸口便是一脚!
沈廷逸被踹得躺在地上直哭嚎:“你们倒是上啊!都愣着做什么?咱们人这么多,还怕收拾不了一个陆景淮?”
几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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