噘着嘴,又气恼又委屈,“你还笑得出来!”
沈长风揉揉她的花苞头,温醇嗓音悦耳清越:“乖,小词儿如此紧张我,我又怎舍得骗你?其实扶归中意惜寒很久了,他俩相好,是迟早的事。”
谢锦词怔了下,后退两步躲开他的手,冲他喊道:“大骗子大骗子!小哥哥就是个大骗子!”
小姑娘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轻细软糯得简直不像在凶人,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发哪门子脾气。
只是一想到小哥哥被惜寒带走时,还不忘用善意的谎言来降减她的担忧,而她却心安理得地留在紫藤院吃着山珍海味,甚至回到凌恒院后都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小哥哥,她就非常悔恨难受。
小哥哥对她那么好,而她却做了些什么?
少年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揽她入怀,微凉指腹抚过她淡粉湿润的眼角。
“呵呵,要怪只怪妹妹自己蠢。你都能知道我是替沈廷逸背锅受罚,郭夫人又怎会看不明白?今日这顿责罚,早在预谋之中,是我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
少年弹了下她的额头,桃花眼随着阳春面溢出的白色雾气,也似笼在一片薄纱之下,幽深朦胧。
“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你觉得友好善良的人,他可能曾经偷过别人的钱袋;你觉得温和上进的人,他可能夜夜流连青楼赌坊;你觉得胆小无能的人,他甚至可能杀过人……”
少年将下巴抵在小姑娘的发顶,嗓音轻缓低沉。
“你年纪还小,只学会了用眼睛去看人,即便偶尔窥见对方丑陋肮脏的一面,也会因为他们对你示好,而选择忘却他们本来的面目。
“词儿,你记住,看人不能光用眼睛,最重要的,是用心。”
谢锦词靠在他怀里,细软长睫上挂着几滴晶莹泪珠,扑闪如蝶翼。
她有些懵懂,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好了,想不明白,就回青竹床上去想吧。这阳春面再不吃,可就要凉了。”
沈长风放开小姑娘,弯着桃花眼拿起筷箸。
他挑起一箸面,唇角漾开一抹颇具深意的弧度。
谢锦词紧盯着青瓷海碗,紧盯着挂在筷箸上的面,眼前走马灯似的放映着白日里在紫藤院经历的种种。
丫鬟婆子们嘲讽的眼神,沈三公子得意洋洋、蔑视蝼蚁般的傲慢,郭夫人对两位公子的区别对待,以及冬黎对自己的故意为难……
而后画面一转,她又看见冬黎把元宝塞进她手里时面上的似笑非笑,看见郭夫人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讲话,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小哥哥!等一等——”
她突然喊出声来,焦急地夺下少年手中的筷箸。
她细眉紧拧,虚喘着气,细白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清澈眼眸里蓄满了惊慌与无助。
沈长风笑意渐深,“妹妹别闹,我都快饿死了。”
“小哥哥……”
谢锦词把筷箸藏在身后,踌躇片刻,突然脸颊绯红,小声开口道:“你有……隐疾吗……”
最后三个字,她吐得极轻,几乎只能看见唇瓣动了动。
沈长风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垂下眼睫,眸光带着冰凉的温度,扫了眼圆桌上的阳春面。
小姑娘都这般反应了,还问他是否有隐疾,紫藤院那位究竟同她说了些什么,答案已然不言而喻。
少年心中冷笑,抬眸间,桃花眼弯成多情的弧度,眼尾的艳色朱砂仿若茫茫大雪中盛放的红梅。
妖冶,却带着一丝凌寒孤傲。
“不知妹妹指的是哪方面隐疾?”
他嗓音温醇低魅,唇畔勾着邪肆的笑容,看得谢锦词小脸又红了几分。
所谓隐疾,便是那不便告知人的病。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他,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期望他答“有”,或者“没有”,他倒好,怎的还反问起她来了?
沈长风趁小姑娘走神,重新把筷箸拿回手中,作势要吃面。
谢锦词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扑到圆桌前,端起青瓷海碗便往外跑,头也不回地喊道:“面有些冷了,我再给小哥哥重新煮一碗吧!”
身后响起少年清越的笑声,似乎蔓延着几分莫名的愉悦。
回到小厨房,谢锦词立刻将碗里的面倒了个一干二净。
她扶着灶台慢慢蹲下身子,小手揪着胸前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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