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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子争先恐后地挤进门,槅扇大力摇晃,差点拍上沈廷逸的脸。
他理了理袍摆,皱着眉走出来,便听其中一个男子抱怨道:“这周家小姐可真野蛮!腿都摔折了,还敢在街上策马,谁要是把这种女人娶回家,那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听闻周璎若摔折了腿,沈廷逸心情大好,笑眯眯上前打听道:“这位兄台方才所言,可都是真的?”
“呀,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
男子小心翼翼地朝门外探了眼,压低了声音:“这事儿还是年前发生的呢,那日周小姐跑去沈府截亲,回头便摔下了马,最后被几个小厮抬着回去的。那场面,别提有舒坦了!”
沈廷逸点点头,笑意森然,“她就是活该!摔死了才好!”
“诶,你怎么咒人呢?”
男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与同伴缓步离去。
沈廷逸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听见男子对同伴说道:
“据说周小姐之所以摔下马,是被陈家的一个丫鬟给陷害的,这不,三日前知州府的梅宴她都没去,一瘸一拐地去了陈家,将那丫鬟揪出来狠揍了一顿!……啧,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沈廷逸想到周璎若以前对自己拳打脚踢的画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母老虎发起疯来,疼倒是次要的,他堂堂一个男人,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拧着眉头走上二楼,迎面撞上一个人。
身着群青道袍的中年男人,腰系同色缎带,黑白相间的发束在竹簪里,本该一丝不乱,此时却有些违和地松散开来。
这人他曾在书院比试上见过,正是白鹿洞书院的监丞,司徒源。
两人并无交集,略略对了个眼神,相互错身而去。
沈廷逸嘲弄地摇摇头,“这年头,书院监丞都会逛窑子了。瞧他那餍足的模样,准是刚与美人度完春宵……嘁,一把年纪,也不知检点些。”
他敲了敲临近楼梯口的槅扇,唤道:“蓉儿,蓉儿?我来了!”
无人回应。
他也不恼,自顾推开房门,寻到那抹娇俏身影便抱了上去,“好蓉儿,这些日子没来看你,可是与我置气了?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我这就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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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速:象声词,马蹄声。
南蓉轻轻挣开他,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细白脖颈,并不言语。
四公子说,梅宴过后,不出三日,沈廷逸必然会来找她。
她只需装装可怜,顺带提一提南霜,再说出自己怀有身孕一事,便能离开风尘之地。
就算回不去沈府,也一定会被妥善安置。
虽然不知道四公子用了什么法子,但她相信,一切都在四公子的掌控之中。
“蓉儿,莫要再气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沈廷逸搂着南蓉来到软榻边,见她眼圈泛红,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面颊,“宝贝儿,你这个样子真真是让我心疼。”
南蓉推开那只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轻声道:“公子,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太过想念妹妹了……不知公子能否带她来见见我?”
沈廷逸面露难色,“霜儿她……出了些意外。”
“你说什么?”
面若芙蓉的少女,瞳孔骤然紧缩,“南霜怎么了?我妹妹怎么了?!”
久居勾栏,她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南霜从未来看过自己,却不知晓其中竟是有原因的。
“你先别激动,且听我解释。”
沈廷逸心生一丝愧疚,揽她入怀,吞吐道:“霜儿出城办事,结果……遇了不测。蓉儿,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她……”
他说了许多宽慰话,南蓉却再也听不进一个字。
她的妹妹,死了!
父母早亡,从小就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死了!
那个被她捧在手心,即使自己被卖到烟花之地,也要紧紧护着的妹妹,死了!
脑中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意识清明,头顶仍是沈廷逸温柔的哄声:“好了,别哭了,霜儿不在了,还有我呢,我会对你好的……”
南蓉埋在他怀里,泪痕满面,冷冷勾唇。
若是南霜没有爱上这个男人,又怎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她的妹妹,一腔孤勇,将身与心全都交付给了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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