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对她这样好了,却为何又要这般推开她?
倒不如从不接近,从未认识!
接下来连续三天,七璃一句话也没和祁玉骞说,见到他便远远跑开,这怒气犹未消散,到夜间更是睡不好,总觉得窗外好像有人在站着,推开窗却又不见,甚是诡异。
折腾了三天以后,岁末将至,大雪欲降未降,七璃染起了些风寒,头重得很,每天不到亥时就早早上了床,将这一脑门官司暂且压了下去。
这夜将睡着未睡着,恍觉窗外又驻了一条人影,她往常会起身查看,但今日实在伤风难受,索性就卷了被子,面朝里睡下了,反正屋里还点着烛火,就算是魑魅魍魉也要惧上几分。
瞌睡虫上头,把她的意识正卷得一片朦胧之际,她忽然觉得身后床沿好像坐了个人,想将眼睛勉力打开去瞧,眼帘却重得很,舍不得离开那香甜的睡意,只听桌子上传来衣帛摩擦的声音,接着,是很轻很轻的一声,只有两个字——
“等我。”
第二日七璃起身时,觉得脑袋更是重了起来,外间寒风呼啸,天地灰暗,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有风从窗隙中透入,将那燃了一夜的烛火吹得抖了抖,她才发现这烛火居然还亮着,往常的蜡烛,顶多燃三四个时辰便熄了;眼前这蜡烛却居然还剩老大半截,莫不是半夜里谁进来给她燃过新烛?
视线一转,只见玉屏旁的桌上,整齐叠着一方翠色衣物,映着烛火的微弱光芒,色泽柔润,看得出是上乘的布料。
按捺着心跳走过去,将之一展,原来是一件重工缝制的大氅,帽檐白鹅毛,袖口纹真丝,前襟处绣着两只可爱的狸猫小爪印,这等细腻心思,还能有谁?
七璃望向窗外皑皑白雪,心中浮起了昨夜半梦半醒间两个字:等我。
难道......?
她心头一震,放下手中大氅,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飞速打开房门,往祁玉骞的院子奔去。
果不其然,他不在了。
七璃忍着发慌的心,抓住宅院中每一个仆人,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祁玉骞到了哪里去,甚至没留下只言片语。
一天,又一天,雪不曾停过,七璃屈指数来,离他走的那一天,已经足足十五天。
——大概,他已回去江东了吧?七璃捧着一碗汤圆,坐在门槛上,抬头望着天,被风卷起雪花千万朵,朵朵落在她的碗中。
明知道他在榆阳城有家室,明知道他是那朵终留不住的雪花,她还在奢望着什么?果然,连那一晚“等我”两个字,也不过是她的幻梦而已么?
冬至前一日,大雪纷飞,她在门前坐了足足一日,手里那碗汤圆,从滚烫到冰凉,再到结成了冰。
-
夜晚气温冷得骇人,像是天公将整个南北极的冰都搬运了来,哗啦啦地倒在了这方土地上,冷得那是入魂入髓。
七璃身上裹了祁玉骞送的那件大氅,外加厚厚的两层被褥,蜷在被窝中,头发散乱,时而发冷、时而发热。
岁末里接近新年,加上祁玉骞不在,宅院里的仆从都各回了老家去,有好心的,临走前给她探了探体温,怜惜地给她下了判断:是发烧了。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吧。
七璃翻了个身,烧得七荤八素的脑袋里,除了想家,还是想家。
夜半,雪又大了些,七璃身子愈加滚烫,喉咙干哑,嘴唇皲裂,挣扎着去取床头提前斟好的热水,怎料手上实在无力,“哐啷”一下,那琉璃杯盏便掉落地上,水泼溅了一地。
七璃再也撑不住,身子半垂在床沿外,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声音焦灼而心痛,又感觉自己身子陷在了一片温暖之中。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个梦的时间,七璃缓缓睁开眼眸,比视线更快的是听觉——她居然听见耳边传来心脏有力的搏动声,紧接着是感觉自己的头像枕着什么,在微微起伏着,昂起头......
竟赫然是祁玉骞的脸!
此刻这张脸正阖着眼,如玉般清俊的脸庞陷在窗外氲进的一丝朝阳中,呼吸均匀,唯独卧蚕染上了些淤紫色,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牢牢拢在怀中。
七璃怀疑这是个梦,从那怀中望去,床旁的桌上还有一只空碗,残留了些许黑苦的药汁,她呆呆愣愣地看了几秒,一点一点拼凑昨夜记忆中的画面。
昨夜他回来了,唤了自己好几声,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身上一暖,他那样紧地将自己抱在怀中,又腾出一只手,取过了桌上的药碗。
接下来.....
七璃想到这里,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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