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那么你就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足够了。”之后她再也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再看一眼亚曼达,整个夜晚都是在冷清中度过的。
第二天清晨,森林雾蒙蒙的一片,没有鸟叫,看不到阳光。亚曼达本想找来一些干柴架起火堆,可木柴浸满了水份,潮湿的空气不留任何火源。她想叫醒伊童前辈,一想还是算了。她很累很伤心。他来到凯罗尔身边,凯罗尔前辈也在沉睡着,他苍白的面容没有呈现一丝痛苦,清晨的雾气覆在他的脸上。亚曼达为他擦去脸上的水雾,整理潮湿的黑发。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梅兰果子,乳白色的豌豆状果子外部裹着一层坚硬的甜汁壳,经一路的颠簸,梅兰果子变得柔软易碎,但凯罗尔前辈还是无法咀嚼,无法下咽。
凯罗尔取来一片挂满露水的叶子,将梅兰果子夹在中间,然后按碎细磨,直到变成粘稠的果酱为止。他又在手心里收集一捧露水,果酱放在手心,搅拌直至变得不再粘稠。然后一点一点喂给凯罗尔前辈吃。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凯罗尔前辈变得越来越虚弱,也就只有这样,他的状态才会越来越好。
他想起了站在树下的莉莉欧,那个披肩银发,幽绿双眸的女孩,那个透露着忧伤的女孩,又忽然发觉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她欺骗了我,她本不能找到我们,而是通过我才达到了她的目的。亚曼达想到这里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他不恨她,他恨的是自己,简直连猪都不如的自己。他拾起一根木棍,断成两截,合在一起,再次折断。手掌的虎口流了血,便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抹掉。他看着血与水融合,稀释的鲜红再次被雾气填埋,听着凯罗尔前辈微弱的喘息和伊童前辈深沉的呼吸。如果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和凯罗尔前辈交换手臂的,如果真的可以,伊童前辈还会恨我么?
只听伊童不安的呢喃了一声,她蜷缩着睡姿,兜帽披在头上,只露出伤痕累累的脸庞。她又做噩梦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时凯罗尔前辈会特意叫醒她,有时她也会被自己的噩梦吓醒。每次醒来,她都会陷入几刻钟的沉默。没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她也从来不说。
雾气开始逐渐变淡,森林响起了晨日的鸟鸣,头顶原本白茫茫的一片,此刻露出了枝桠和天空交织的绿色和蓝色。亚曼达开始为凯罗尔前辈更换伤口的包扎布,他小心翼翼的解开绳结,一圈圈的绕开布条,流脓和血水顺着伤口流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血是止住了,但伤口表面爬满了黑色的线条,从肉块内溢出的血也是黑色的。伤口不应该流黑色的血,亚曼达暗想,他不敢触碰,生怕凯罗尔前辈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于是转身晃了晃还在熟睡的伊童。
伊童蠕动着转过身,她的气色很差,亚曼达能看得出来。她摘下兜帽,目光呆滞的看着昏迷的凯罗尔,然后又看了看亚曼达。
“伊童前辈,凯罗尔前辈他,他的伤口不应该是这样。”亚曼答道。
伊童拨开凯罗尔的衣袖,表情骤变,“他中毒了,我们快走。”
“去哪?”
“不要再问我这么傻的问题。”伊童走上昨日打斗的战场,正低头寻找着什么,最后她从一块黑色泥土里挖出了一柄短剑,那是伊童前辈的短剑。在亚曼达的印象里,黑衣人组织中使用双剑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沃拉冈,一个是伊童前辈。他对沃拉冈不了解,几乎从未说过话,但伊童前辈对沃拉冈的评价似乎很高,尤其是爱莎拉和奥蒙德。爱莎拉很倾慕沃拉冈,奥蒙德和沃拉冈则是最好的朋友。
伊童用树枝抹掉剑上的烂泥,然后在露水的草坪上甩了甩,剑身立刻变得干净了许多。她一边用衣袖擦拭,一边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你负责背着他,我帮你拿大剑,我们去之前休息的那条河边,马应该还在那里呢。”
我倒不报任何希望,我的马见到了莉莉欧就像见到了一只饥肠辘辘的狼。亚曼达没有回应,他为凯罗尔前辈带上兜帽,背在背上的时候,自伤口扑来一股恶臭。他掩盖口鼻,跛行在后,伊童在前面带路,凯罗尔的大剑对她来说委实过于沉重。“我帮你吧,伊童前辈。”
沉默了一会儿,“我们的路还很长。”伊童回答。
是啊,还有很长的路。凯罗尔虽重,但亚曼达宁可将他背到西方的圣湖湾甚至远在东端的德隆雪山也在所不惜。我再不能拖后腿,不管前面路有多难,绝不。
他们穿过一片片树丛,绕过沟壑,经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抵达了那条小河边。在这里没有看见马,只有那堆黑色的篝火余烬和被践踏过的草地。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朝着忘角镇的方向走,伊童始终在前面带路,她用短剑削去及腰高的蕨类植物,砍翻刺棘,折断倒木,有时会往前走出很远,为亚曼达和凯罗尔寻探路况。而亚曼达就没这么轻松了,他心里清楚,凯罗尔前辈中了毒,谁都不清楚这种毒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危机凯罗尔前辈的性命。所以他必须加快速度,不能有半刻休息,整整一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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