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地上,清晰地感觉到这块土地已经属于西疆,属于大汉。
他了无遗憾,撒手尘寰。梁庆死了,倒在了羌骑的铁蹄下。陈言死了,长箭将他钉在雪原上,周围是一堆堆西凉人的尸骨。
周逸带领前阵残存的两百多名士卒发起了最后一轮反攻,他和士卒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羌骑的攻击。
麴义、卫峻、聂啸、百里杨各率骑卒,四面围杀,如同犀利锋刃,一层层割下羌人的血肉。
羌人死伤惨重,西凉人的顽强让他们在血腥中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杀,杀出去……”灵狐纵声狂呼,仿佛山颠上仰天长嚎的孤狼,
“兄弟们,保护西海,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每一座帐篷……”灵狐在阵前飞马狂奔,激昂的呐喊冲透了呼啸的北风,传遍了战场,
“拿出你们的勇气,拿出你们的生命,守护我们的家,守护我们的亲人……”
“西海……”灵狐高举长矛声嘶力竭,
“西海……”
“西海……”数千名羌人举起武器,在漂冽寒风中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吼叫,
“西海……”
“杀,杀……”羌人热血沸腾,一往无前,战马的轰鸣声震撼了茫茫雪原。
西凉人就象一块横亘于滚滚洪流中的柱石,在惊涛骇浪中傲然屹立。羌人发起了潮水一般的攻势,一浪猛似一浪。
每一个浪头都狠狠砸在西凉人的战阵上,西凉人苦苦支撑,遍体鳞伤,血流满面。
“拉起双兔大旗,求援,求援……”梁兴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中阵,冲着杨秋连声叫喊,
“我们撑不住了,撑不住了。”杨秋面如寒霜,两眼怒视梁兴,似乎要把他一口吃了。
“你的人呢?你的战阵呢?”
“没有了,打完了,打完了,就剩下我了……”梁兴激动地一把推开亲卫,猛地拽下了肩胛处的长箭,鲜血喷射而出。
亲卫大骇,扑上去死死摁住了伤口。梁兴绝望地挥舞着双臂,
“再打下去,西凉人就死光了。求援,快向大将军求援啊。”
“没有援兵,没有……”杨秋前跨一步,逼近梁兴,怒声吼道,
“西凉人为什么而战?边先生,文约兄为何而死?还不是为了今天吗?西凉人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家园,就在今天,就在今天这一仗。今天我们西凉人就算全部战死了,也在所不惜。”
“留点人吧,给西凉留点人吧,我求求你了。”梁兴猛地跪下,泪流满面。
“西海打不下来,我们活着有什么用?我们能守住西疆吗?我们能让西凉人好好活着吗?几十年来,我们杀遍了西疆的山山水水,我们死了多少人?何曾有一天让西凉人过上安稳日子?”杨秋抬起一脚,狠狠踹在梁兴脸上,
“给我滚到前面去。死了我给你收尸,活着我们到天峻山喝羌人的血。”
“战,死战,战死为止……”杨秋举手狂呼,
“后退者,杀无赦……”梁兴艰难地爬起来,浑身颤抖,血流如注,
“给我战马。”
“给他战马。”杨秋大声叫道,
“我给你擂鼓,给你助威。”梁兴带着十七名亲卫冲了出去,迎着羌人的攻击前军义无反顾地杀了上去。
“兄弟们,为了西疆,杀……”梁兴举起长矛,仰天怒吼,
“杀……”羌人的铁骑大军如江河决堤一般厉啸而至,梁兴和十七名亲卫就像波涛中的浮萍,在汹涌的大潮中瞬间消失。
杨秋哭了,他拼命地擂动着战鼓,声嘶力竭的叫着吼着,任由泪水滚落到风雪之中。
“杀……”西凉人吼声如雷,酣呼鏖战。梁兴和十七名悍卒的无畏无惧激起了西凉人的血性,梁兴和十七名悍卒的生命点爆了西凉人百年来的仇恨。
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他们心中的怒火燃烧了,他们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血洗百年来的愤怒,百年来的痛苦。
“重整队列……重整队列。”战马直立而起,仰颈长嘶,麴义身悬半空,挥戟狂呼,
“兄弟们,跟着我杀过去,分割羌骑,砍断他们,拦腰砍断他们……”一队队悍卒飞驰而来,一个锥形战阵迅速成形。
西凉人的战阵岌岌可危,如果让羌人突围,会合了右翼战场上的羌骑主力,这一仗的胜负就难以预料了,但大将军没有丝毫救援的迹象,中军的黑豹大旗正在风雪中凌空狂舞。
大将军要求各战场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攻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再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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