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系列化的倾向。到了夏商周时期,玉器的制作工艺已经相当成熟。与墨西哥、新西兰不同的是,由于儒家赋予玉器以丰富的人文内涵,中国玉器就不再是仅供玩赏的工艺品,而成为了文人展示内心德行或价值趋向的特殊物品,进而形成了君子佩玉之风。中国与玉相关的成语相当之多,与琳琅满目的玉器相映成趣,形成了独特的中华玉文化(参阅拙著《文物精品与文化中国》第四讲:《良渚‘琮王‘与中国史前时代的玉文化》;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至此,玉器在聘礼中的重要含义也就不难理解了。
四、还玉与重礼轻财
如前所述,出聘的使者在国君面前禀受圭璋是相当郑重的。行聘享礼时更是如此:有司启椟取圭,交给副使;副使恭敬地转授给正使;正使此时要‘袭‘。古代有‘裼(xi)袭礼‘,古人平时穿葛布衣或裘皮衣,外面要加一件称为‘裼‘的漂亮的罩衣,正式的礼服则穿在裼衣之外。在一般的礼仪中,行礼者的前襟不扣,并脱去左袖,意在露出里面的裼衣。在特别隆重的场合,则要扣好前襟,套上左袖,将裼衣遮掩住,这就是所谓的‘袭‘。使者此时即将向聘问国国君行聘享礼,所以要‘袭‘而执圭。由于礼仪的隆重,聘问国一方先要‘辞玉‘,以示谦虚、不敢当,然后才同意使者上堂行聘享之礼。国君受玉时也要‘袭‘,以示对圭的敬重。可见,聘礼的隆重主要是透过对圭璋的敬意来体现的。
国君受玉完毕,使者的主要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但是,在使者即将归国之时,聘问国的国君派卿到使者的馆舍举行‘还玉‘的仪式,就是将先前接受的圭、璋原物奉还使者。使者‘袭‘而受圭,极其郑重。接着还璋,仪式与还圭一样。
人们不禁要问,国君既然已经收下圭璋,为什么又要送还呢?这一看似奇怪的现象,其实藏有很深的含义。试想,如果使者带去的玉器非常精美、数量十分之多,而作为主人的一方照单全收,则行礼双方的兴奋点就落在了礼品上,不仅有贪财之嫌,而且有违聘礼的本义。天子为了亲和诸侯,规定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使彼此以礼来相互勉励。诸侯能以礼相交,就会外不相侵,内不相陵。这就是天子引导诸侯的高妙之处。因此,聘礼的目的在于联络感情,而不在于礼物的厚薄。用圭璋行聘,正是希望彼此以德行相砥砺。如果带去的玉器太多,聘礼就成了以财物为主,礼的本意就会被淹没,势必有伤于德行。《聘礼》说:‘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作让矣。‘一方面要用辞玉、受玉以及袭等等的礼仪来突出礼的规格和庄重,另一方面又要用还玉的方式来突出礼的人文趋向,防止礼因规格很高而变质。
作者: 溪山琴况 2005-8-12 20:15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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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相聘问能重礼轻财,就是为天下作表率,人民就会崇尚礼让之风。这就是聘礼的制作之本义之一。
五、介绍而传命,敬之至也
‘介绍‘一词,在现代汉语中使用得非常广泛,一般指沟通双方的第三者的言语或行为,但很少有人知道,‘介绍‘原本是指古代礼仪中的一种传话方式。
古代公侯伯子男五等诸侯朝见天子或者诸侯相聘问,相见伊始,彼此之间有相当的距离,主、宾不能直接对话,而要通过站立在彼此之间的人来传话,客人一方传话者称为‘介‘,主人一方的传话者称为‘摈‘。主、宾之间的距离长短,依双方的地位而定,地位越尊,距离越远,中间的介也就越多。《聘义》说:‘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几位介都有专门的名称,居首者一人称‘上介‘;居中者或一人、或三人、或五人,均称为‘承介‘,承是承接的意思;居尾者称‘末介‘。摈也是如此,有上摈、承摈、末摈之别,只是人数比介要少些。摈、介的身份有尊卑之别,一般来说,上摈为卿,承摈为大夫,绍摈为士;介也是如此。
双方相见之初,各陈摈、介。宾要对主人说的话,先告知上介,上介传于承介,承介传于末介;末介再传于对方的上摈,上摈传于承摈,承摈传于末摈,末摈传于主人。主人的回话,则按照与此相反的顺序传达于来宾。这就是《聘义》所说的‘介绍而传命‘,‘绍‘是继续、承接的意思。《聘礼》中,使者行聘享之礼前,双方在庙门内各陈摈介,但行文相当简略,所以,我们必须作如上的说明,读者才能明白。
为什么双方说话要由介来绍而传之呢?这是古人表示敬意的一种方式。古人相接,不能直指对方姓名,那样是失礼的表现,而要称对方的表字,这样就能在谦远之中显示出尊敬;称对方为阁下、称天子为陛下等,都是同样的意思。《聘义》说:‘介绍而传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意思是说,君子对于尊者,不敢直面对话,因而用通过摈介传命的方式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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