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白起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是语气还算略微放缓:“那白起便谢过曲阳侯的善……”
“且慢!”洪石头轻咳一声,打断了白起的话:“这冬衣和粮草,可不能白白送给秦兵!”
白起瞪大了双眼,心中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只听洪石头面色严肃起来:“我家君侯说了——在商言商。”
“他保证冬衣和粮草足够少上造的大军回到蓝田……但是需要少上造手上的一样东西来换!”
白起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睛死死地盯着洪石头。
果然,洪石头淡淡地笑着,眼睛在秦国骑兵胯下的战马上扫来扫去……
“我家君侯说了——冬衣和粮草,就用秦军骑兵的所有战马来换!”
……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白起还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握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纵然在草料短缺的情况下穿越丹阳之地,已经让秦军的战马一匹匹都皮包骨头……那也是战马啊!
秦国不缺马匹——能被秦军骑兵用来作战的战马,那都是一等一的好马!
只要稍加养护,用不了几个月时间,这些战马便会重新膘肥体壮!
白起难以置信地瞪着洪石头,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我麾下仍有战马两万多匹……价值连城!”
“芈良小儿妄想用些许不值钱的冬衣和粮草,便换走本将的几万匹战马?”
这可是两万多匹好马!就算是在秦国,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若是放在缺少牲畜的楚国……可能举国都凑不出来两万匹马,更别说是两万匹血统优良、高大体壮的战马了!
熊午良失心疯了?
洪石头十分真诚地道:“白将军此言差矣。”
“若放在往常——冬衣和粮草,确实不值钱,远远比不上两万匹马的价值。”
“但是现在,这些冬衣和粮草可就是您麾下五万多秦军士卒的性命啊!”
“难道五万多老兵的性命,还比不上两三万匹马匹吗?”
洪石头一边说着,一边挨个儿拍着旁边秦卒骑兵挽着的马匹——虽然馋得都要流口水了,仍然贬低道:“况且少上造您看——这些马匹一个个瘦弱不堪,恐怕当驽马都卖不出去……要我说,这笔生意您赚大啦!”
周边的秦卒纷纷望向白起……眼里带着期冀。
既然仗已经打完了,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回家了。
这一冬天,秦卒们真是遭了老鼻子罪了!
现在他们唯一心心念念的,便是赶紧活着回到家中,与妻儿老小团聚……这些战马虽然价值高昂,当然也比不上他们自己的性命重要。
白起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定自己想要吐血的心。
熊午良,不愧是你呀!
我刚才居然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我真是瞎了眼了!
现在……除了满足熊午良的要求,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白起茫然地看着周边士卒期盼的眼神,最终艰难地缓缓点头:“让……熊午良,动作快些。”
“就算每日仅半餐……我军的粮草,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传令——撤……撤兵。”白起声音很轻,似乎这最后几个字,已经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败了,败了!
败在了他一心想要战胜的熊午良手里!
秦国横扫天下的无敌铁军,败在了楚国的手里……
八万秦军,输给了五万楚军!
天下列国才不会管这场仗到底是怎么打输的……秦国,成了笑柄也……我白起,便是那个最愚蠢的败军之将!
……
数日之后。
郢都王宫之中,昭雎带着几个死忠臣子,正在楚怀王的面前拼命贬低熊午良——
“大王,那白起带兵直扑我大楚腹地,据说已经越过了丹阳之地!”
“熊午良却仍然带兵在外,并不回防!”
“大王,这曲阳侯心思太过恶毒——竟然置郢都的安危、大王和众忠臣的性命于不顾!此人到底是何居心?”
“莫非有不臣之心?”
……
楚怀王哼哼哈哈地答应着,似乎不太往心里去。倒是站在一边的太子芈横脸色凝重,再联想起当初昭雎对自己那个王弟的说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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