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了对典韦的疑心。
荆老还在贼人手中,火也还没灭,姜泫也不去跟典韦再客套了,直接问道:“典君,县里已经委任了新的亭长,此等危难关头,却不知亭长在何处?”
王乔死后,韦驹很快就给枣阳亭委派了新的亭长,虽然是临时的,没经过郡里批准许可的,但也只是流程时间的问题罢了。
典韦指了指一边,说道:“在那。”
姜泫和史阿顺着典韦指的方向看去,见那一处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尸体,看其衣着,有里中的乡民,有亭卒,也有穿着夜行衣的匪徒。其中一个赤帻黑衣,想来就是新任的亭长,竟然以身殉职了。
姜泫又问道:“求盗呢?也殉职了?”
“新任的求盗便是本亭的陈余,受了重伤,被抬回家了。”
陈余这个人姜泫很熟悉,印象很深,原本就是个铁匠,在剿杀王乔之时表现很英勇,被新任亭长委任为求盗也是理所应当,却不想上任没几天就落了个重伤,以这时的医疗条件,再考虑他的家境,想来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亭长被杀,求盗重伤,那本乡的蔷夫呢?”
“未来,说是病了。”
“病了?”姜泫猜测,那根本不是病了,而是吓怕了。但荆老还在贼人手中,姜泫也没工夫去寻那蔷夫的晦气,便就着这伙不速之客的情况接着问道:“可知彼等是何来头?”
“这却不知,”典韦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伙贼人皆通技击之术,且善射,其中数人用的还是军中武技,更有一人使双刀,颇为悍勇。”
“皆通技击……军中武技……善使弓箭……又是双持……真是来者不善啊!”姜泫又走近那堆尸体旁,蹲下身来翻看了一下几名匪徒的尸体,大概查看了一番上楼,说道:“持剑者所配之剑有异,应是寻常剑客。但持刀之人所配之环首刀乃军中形制,盖出自军中。这夜行衣也算考究,不似寻常悍匪,更不似普通百姓走投入路落草为寇。”
专门的强盗匪徒都是有什么穿什么,很难有条件弄到这么多套样式一样的夜行衣,更别说这么多军中形制的环首刀了。
姜泫仔细思考了一番,又问道:“典君,从你初时发现贼人到现在的情形,烦请详细告知。”
典韦想了想,说道:“韦二更解手之时,正撞见那使双刀的贼人越墙而入,被我发现后,四门同时发难。初时,贼人只是守住四门,凡有出户查看者皆射杀,却并未进屋中寻财。后来亭长敲了警鼓,里中青壮都聚集起来,但当时亭长率众一力在南门抵挡,南门这一路渐渐不支,其他三处的贼人才包抄过来。后贼人不敌,便就近抓了荆伯父和其余三人冲进亭舍,又在北屋放起了火。”
典韦还是有些谦虚,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是一场不亚于当时击杀王乔的血战。这伙贼人根本不是里中的青壮能够抵挡的,主要还是靠他和荆纬力战才占稳了上风,不过匪徒善战者众,还是被他们寻隙绕入亭舍、放了火、劫持了人质。
“为何偏要在亭舍放火?”
姜泫张开手掌试了试风向,虽说是是南风,但亭舍周遭都是空地,没有紧临的屋宅。若不是恰好昨夜风紧,这火势还蔓延不开。匪徒不敌里中青壮,或者说不敌典韦与荆纬,想要放火趁乱逃走,也是理所应当,可亭舍不仅处在亭里的中央,不靠近任何一处闾门,火起之后难以逃走,而且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放火地点。
典韦没想过这一层,即使想到了也想不透,便说道:“这……韦也不知。”
姜泫又问道:“那这两日亭中可否有异常?是否有生人来此?”
典韦摸了摸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想好一会儿才说道:“三日前,曾有两个路过的行商,在亭舍中休息,闲谈之中问过之前王乔的事。”
姜泫抓到了线索,赶忙追问:“如何问?又是谁人先提起王乔?”
这些繁琐细节典韦本来没太在意,可是时间刚过不久,倒也基本记得清楚,便回答道:“这二人只是问了王乔受诛之后郡里县里可否又派人来,案件原委可曾调查清楚,也是他二人先提起的王乔。”
“可知他们从何而来?”
典韦略作回忆,说道:“二人说是从豫州做完毛皮生意要回并州。”
姜泫追问道:“可是并州口音?”
“确都是北地州郡的口音,至于是不是并州口音,韦不甚清楚,不过二人口音差别不小。”
姜泫摩挲着长剑的剑首,眯起了眼睛,目光凛冽,冷冷地道:“如此,这伙贼人的来历,便算弄清楚了!”
史阿没弄明白,便问道:“姜君,如何便算弄清楚?”
荆纬也焦急地问道:“这伙贼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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