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会真的狗急跳墙?”
“臣愚钝,请皇上赐教。”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自屋中响起,若细细分辨,便可知那说话之人应是藏身于屏风之后的。
程静恒嘴角边轻轻扯出一丝笑来,只是那笑到了嘴角便就止住,再不往上走,闻言道:“朕觉得,他们还得再等等。”
“为何?”
“相府千金。”
良久,藏在屏风之后的人才轻声道:“姝儿的确是慕相的软肋,不到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程静恒的视线落在桌子一角的棋盒中,目光盯住一瞬,方道:“朕不急,朕有的是时间等。”
屏风后面的人没有说话。
程静恒又道:“朕费了这么大的力,才让他们有了足够的名头来起事,左右已经等了三年之久,故而并不在乎这片刻之间,他们没有那么早动朕,不过是想要个名正言顺,不过慕相已然垂垂老矣,若再不推他一把,恐怕待他入土为安时,毕生愿望也未能达成,”他自棋盒中拈出一枚黑棋子,落到棋盘上,方又续道,“叫朕如何忍心?”
话音落下,他又自另外的盒中拈出白子,落进棋盘,自己同自己玩起了博弈。
“他迟迟不动手,”程静恒今晚的话异常多,“叫朕替他不值,便是朕能等得,也替慕相等不得了。”
“皇上抓住了慕相的软肋,叫慕相进退两难,又将纳妃之事广告全臣,叫相关之人对他紧紧相逼,慕相若还坚持不起事,恐性命也难保。”
程静恒冷笑,“那老东西多疑的很,与外面联系从来都不会假他人之手,向来是最亲近最信任之人方可,且现下已到了最佳时机,他这事起也得起,不起,也断由不得他!”
“离三月初一不剩几天,他就是再能拖,也拖不了太久。”
程静恒冷笑一声,继续自己同自己下棋,没有说话。
屏风之后的人又道:“臣已将宫中内外皆部署完善,皇上大可放心。”
程静恒手拄着下巴,凝眉深思,仿佛自己被自己难住了似的,黑子不知该往何处落,闻言一心二用道:“爱卿做事,朕向来十分放心。”
屏风后的人没再说任何话,仿佛连呼吸声都隐去了,书房中静悄悄的,只余下时不时的落子声,以及阵阵叹息。
许久后,程静恒仿佛才想起屏风后有人一般,余光不着痕迹的瞟了眼,目光微冷。
更晚些的时候,程静恒的左右手博弈仍然没有博出一个胜负来,而屏风之后却已然迎来今晚的第二个人。
“皇上。”是个女声。
“话可给朕传到了?”
女人低声道:“回皇上,奴家已将话一字不漏传达给了殿下,殿下嘱咐了奴婢一些话,与皇上布置的相差无几。”
程静恒闻言给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心情愉悦,“皇姐向来都是这般聪明。”顿住一瞬,他又道,“琬琰。”
“奴家在。”
“皇姐还是不肯出帅府吗?”
谢琬琰道:“是,皇上。”
程静恒的神情在这句回答之后似乎变得有些落寞,像是好心好意的给人做了一件事,人家却并不领情一般,被辜负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良久,他才悠悠叹了口气,“没事了,你走吧。”
屏风之后的谢琬琰只是无声福了福身,转身离开,消失不见。
程静恒双眼盯着棋盘,那似乎已快被他下成了死局,可他却并不如之前那般举棋不定摇头叹息,嘴角边忽然有了一丝弧度,他手持黑子在棋盘中堵住一处,只这一招,便局势斗转。
白子齐刷刷退离,棋盘转眼尽数被黑子占据。
落子无悔。
程静恒在心中对自己说。
皇姐,朕给过你数次机会,可你依然执迷不悔,甘愿身在局中,甘愿守着你的情你的夫,如此,朕也就不会再顾念旧情,徒增失望。
便就当作是你未能遵守朕所立下之规矩的惩罚罢!
程静翕独自在房中等着,心绪静不下来。
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是觉得今日格外的慌神。
特别是在看见叶怀瑜出现在院门口处的那一刻。
心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剥离一般,而那东西已经根深蒂固,扎根颇深,如此突然之举,叫她疼痛异常,悲伤难耐。
“叶怀瑜……”
“怎么了?”
程静翕被吓了一跳,直眉楞眼地抬眼看他,她思虑过重,竟不知他是何时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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