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策

第十五章 相宰之争(2/3)

;若当真诸国来袭,我愿亲自领兵征战,纵血洒疆土,也绝不让他们踏足姑苏一步,更不会让他们伤了王兄。”

    伯嚭眼皮微微一抬,拱手道:“只恐在千军万马前,公子有心无力。”

    “你……”公子山正要反驳,夫差打断道:“太宰的顾虑不无道理,左右勾践已经被关押在掖庭中,掀不起什么风浪,就姑且留他一条性命吧。”

    伍子胥万万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夫差,这一回居然会站在伯嚭那一边,又惊又怒,沉声道:“不杀勾践,后患无穷,请大王即刻下令斩杀!”

    夫差安抚道:“本王明白相父的担心,但留着勾践确可制衡各国,亦可令那些越人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杀与不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又何必急于一时。”

    伍子胥摇头道:“大王糊涂,留着勾践百害而无一利,必须得立刻杀之。”

    被他这样当面斥责“糊涂”,夫差不禁冷下了脸,好一会儿方才按下心中不快,漠然道:“此事本王自有计较,相父就别操心了。”

    伍子胥岂肯罢休,上前几步,不依不饶地道:“请大王即刻下令!”

    望着那个因为离得太近,而变得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夫差面目阴沉地道:“相父这是在逼迫本王吗?”

    被他这么一说,伍子胥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赶紧后退一步,低头道:“臣岂敢,只是……”

    夫差并不打算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冷声道:“既然不是,那相父就回去吧。”

    伍子胥大急,“大王……”

    “怎么,本王说得还不清楚吗?”在说这句话时,夫差刻意咬重了“本王”两个字,以此提醒伍子胥不要忘了君臣之道。

    伍子胥没想到夫差在勾践一事上,态度竟会如此坚决,甚至不惜以大王的身份来压自己;他虽不愤,却也不能不顾及夫差的身份与颜面,无奈地道:“臣告退。”

    在经过伯嚭身边时,伍子胥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者不以为意,反而故意高呼“大王英明”,把伍子胥气得几乎吐血,恨恨拂袖离去。

    待伍子胥与公子山先后离去后,夫差目光一转,落在伯嚭面上,似笑非笑地道:“你满意了?”

    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却令伯嚭大惊,连忙跪下道:“臣惶恐。”

    夫差起身,黑底蹙金纹的靴子踩过光滑如璧的地面,停在伯嚭面前,淡淡道:“他到底是本王之师,又在夫椒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能够攻下越国,他功不可没,你不可过份了。”

    伯嚭抬起头,满面委屈地道:“臣哪敢,您刚才都听到了,一直都是他一口一个小人、竖子的在责骂臣呢。”

    “相父素来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你要体谅。”停顿片刻,夫差又道:“再说了,你们二人都是两朝元老,是父王临终前的托孤遗臣,当齐心协力,共谋大业;争来争去得像什么样子,传出去非得被人笑话不可。”

    “臣知罪,请大王责罚!”伯嚭赶紧伏首请罪,论行军布阵、治国安邦,他远不及伍子胥,却能够一步步爬到与他一样的位置,靠的就是审时度势,揣测君心;所以此刻一听夫差训斥,赶紧请罪,乖巧得很。

    他的顺从令夫差颇为满意,道:“罢了,往后不可再这般针锋相对,起来吧。”

    “谢大王。”伯嚭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轻声道:“臣也知道伍相脾气,所以这些年,一直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可在勾践一事上,关乎大王名誉与吴国存亡,臣确实不敢有半步退让。”

    夫差叹了口气,忧声道:“为君难,为明君更难。”

    “勾践被幽禁掖庭,绝不会发生伍相所言之事,大王尽可放心。”伯嚭信誓旦旦的说着。

    “本王知道,你且退下吧。”面对夫差的话,伯嚭踌躇道:“还有一件事,臣不知该不该说。”

    夫差拂一拂袍子,凉声道:“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咽回去,本王也好省些功夫。”

    被他识破了心思,伯嚭不禁有些面红,不过他脸皮厚,转眼就跟没事人似的,拱手道:“臣派人搜罗了百余名越国美女,本想着献给大王,博大王一笑,却有人在途中作梗,使得只有区区十余越女抵达姑苏,且一个个姿色平庸,根本不能入宫侍候大王。”

    “说下去。”夫差低头拨弄着腰间的游鱼佩玉,脸笼在阴影里,令人看不清喜怒。

    “据士兵回报,那些越女病死了一大半,在姑苏城外时,又逃走了一半,伍相是负责押解这批越女的,他明知那些越女得了痢疾,不仅不派军医医治,还故意将她们关在一起,任由疫病扩散,最后还多亏一位懂得医术的越女冒死逃出去采药,方才救了余下那些人的性命。”

    夫差手指微微一颤,抬头带着一丝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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