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悬着的那盏灯,光线刺激着她的眼皮,是灼热的。
真可悲,她就只对他一个男人心动过,看着他在厨房洗碗的画面,她却可怜兮兮地产生了就这样过下去也好的念头。
她既孤独又容易心软。
一个自己在说:"南北,你忘了他曾经如何践踏你的尊严,如何伤害你的感情了吗?"另一个自己却在说:"南北,他说他一直都是爱你的,他已经改变了,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谁比你们更适合,你是他能够舍命去救的女人,再试一试吧?"
南北闭上了眼睛,缓和着情绪,再睁开眼,却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宋清然的瞳眸。
他微微俯身,看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他靠近了她,喉结轻动,氛围所至。她情不自禁地又闭上了眼,他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吻去了她的泪珠。
他轻声说:"北北,别哭。"
他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从指尖细细地摸到了掌心,再缓缓地包在了他的大掌之中,然后又慢慢地舒展开,从指缝里穿过,十指相扣。
她的眼皮是灼热的,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唇。
他嗓音沙哑低沉:"北北,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了。"他越是安慰,她的眼泪越是不受控制,眼眶灼热泛红,连带着鼻尖都红了。
宋清然的双手移到了她的腋下,从她的腋下穿过,想要从后背把她抱了起来,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同于以往的烟草味,而是佛手柑和松木的混合气息,温柔又干净。
南北做好了被他抱起的准备,可是。却听到他轻轻地"嘶"了声,想要抱她的动作一下僵持住。
南北睁开眼睛,看到宋清然微微拧起的眉头,他抿了抿唇,很无辜地睁着眼,说:"腰扭到了。"
南北:"……"
十分钟后,宋清然趴在了沙发上,南北去他家里拿来了要涂抹的药,她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掀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他肌理分明的后背,后腰处仍旧绑着医用绷带,但已经没有血迹了,伤口逐渐愈合。
南北拆掉了他的绷带,入目的除了上次被捅到的伤口外,还有一个陈旧的疤痕。
她沉默地盯着那道长长的伤疤许久,然后,伸出手很轻地碰触了下。
宋清然却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很敏感地颤了下。
南北略带冰凉的指腹,慢慢地抚摸过那道伤疤,她知道当时的情况多么凶险,也能想象出他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宋清然手指慢慢地收紧,他仍旧安静地趴着。
"你当时在想什么?"南北沙哑着嗓子问。
宋清然唇角勾了勾,他顿了顿,说:"其实没想什么特殊的,一开始想着追回你,因为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很快就可以娶你了,后面看到你要出车祸了,就害怕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声音很平静,讲起这些和他生死攸关的事情,却冷静得像是在讲述第三人的故事。
"等有意识的时候,我就在医院了,躺在医院的时候,伤心是有的,因为你离开我了,高兴也是有的,至少让我知道你没有事情。"
宋清然垂下眼皮,他喉结微动:"你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如果你不在了,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她还活着,只是离开了他,至少给他漫长的余生留下期待,他好好生活,理清身边的杂乱事。等再遇到她,他就向她赎罪,求她原谅他。
即便,他也知道,希望是多么渺茫,也许等他们再重逢的时候,她早已结婚生子,看到他也不过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般。
幸好,他现在就重新遇到了她,她还单身,他还有机会。
南北沉默了许久,宋清然也不敢动,就静静地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受到冰凉的药膏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又是一阵寂静。
南北这才开口,声音冷漠至极:"宋清然,你这是自作自受,我既不会感动,也不会感恩。"
宋清然唇角扬起,弧度温柔,笑意缓缓地蔓延到了他漆黑的眼眸里,眼角的细纹都染了情意。
他好脾气地顺从道:"我知道的,都是我自己感动自己,我想逞英雄。"
南北:"你这都是报应,你以前那么坏那么渣,老天都看不下去。"
宋清然"嗯"了声:"是,谢谢老天惩罚我。"
他这样配合,倒是让南北觉得是她在无理取闹了,她抿着唇,合上药膏的盒子,冷淡地对他说:"你可以回去了。"
宋清然乖乖点头,他动作缓慢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好像又扯到了后腰的伤,但他只是皱了眉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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