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

四(2/3)

袋:

    “武老弟呀,这话大错特错喽!你不干,我不干,谁来干呀!你老弟不搂紧枪杆子,只怕没做成草民先要掉脑袋!你以为我傻呀!我才不傻哩!我知道,只要哪一天我不当这司令了,准保马上有人来杀我!”

    他心中一惊:

    “不……不可能吧?!”

    砦司令长长叹了口气:

    “算喽!不说它喽!人活百岁总要死的,我老砦也不怕死,怕只怕我一撒手,民众又要吃苦,这地方又会匪患四起,哀鸿遍地!这样,就是在九泉之下我也闭不上眼哟!”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哀伤,他的声音颤抖了:

    “砦公,别这样说!您千万别这样说!我武起敬就是死上一千回,也不能让您死!广仁八县可以没有一千个武起敬,也不能没有一个砦公您哪!”

    砦司令似乎是受了感动,拍拍他的肩头说:

    “武老弟呀,你也死不了!这次你出山开会,若是会议结束后不回来——唔,会议合共开几天呀?”

    “两天。”

    “嗯,两天以后你老弟若是回不来,大哥我就用手提机关枪和那帮杂毛说话!”

    他真感动,为砦司令的义气,也为砦司令的气魄。如果真被战区长官部扣押,他相信砦司令真会这么做。砦司令是轻易不做许诺的,做了许诺就一定办到,而且一定能办到。

    有一件事给他的印象极深。

    二十二年,广清八县全被砦司令统下来了,在他和王令文教授的建议下,八县境内实行了五证制:居家要有居住证,出门要有出门证,过路要有通行证,讨饭要有讨乞证,商贩要有生意证。就在这年冬里,清河县有个年轻人拿着申领的出门证到山外贡县贩烟土,被贡县团防局扣押了。不知哪个多事之徒把事情捅到了砦司令那儿,砦司令火了,叫贡县团防局放人。贡县不是砦司令的地盘,人家的团防局不买砦司令的账。砦司令一怒之下亲率三个团开到贡县,逼得团防局放了人不说,还连连谢罪。

    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事的意义,曾劝砦司令说:

    “砦公,您为那年轻人说话,也得问问他出去干的啥呀?”

    砦司令道:

    “他干啥我不管,我只问他带没带本司令发的出门证,带了我就得管,他贡县团防局就得放人!”

    他进一步提醒道:

    “贩烟土不但犯国府的法,也犯咱地方上的法,咱这里也不许民众私贩烟土哇!”

    砦司令说:

    犯国府的法我管不着,犯咱地方的法,本司令自有地方的法治他。你给我查查,在咱这儿私贩烟土是啥罪?

    他根本不用查,当即报告说:

    “按咱的法,私贩烟土是死罪。”

    砦司令手一挥:

    “那就按咱的法办,枪毙!”

    那年轻人第二天就被枪毙了,尸体还被悬在广仁县城城门口示众三日。这事震动了广清八县各界民众,大伙无不称赞砦司令英明。砦司令亲自出山用三个团的武装维护了出门证的信誉,又用一具年轻山民的尸体强化了地方规矩,使你不能不服。砦司令言必信、行必果的形象在一夜间奇迹般地建立起来。嗣后,再也没人敢把地方上的规矩和砦司令的话当儿戏。

    胡乱想着,车已在马山上盘旋了一圈,从马山腰插到了牛头山前。路面变得不太平坦了,坑坑凹凹很多,车夫不得不将车速一再放慢,有一阵子简直象蜗牛爬。

    砦司令情绪变得烦躁起来,问车夫:

    “从这段路面到牛头峡口还有多远?”

    车夫小心驾着车,扭头说了句:

    “还有十二里。”

    砦司令又问他:

    “这段路面是哪个联保处负责修护的?”

    他想了想:

    “大概是三十七联保处。”

    “联保主任是谁?”

    “赵清源。”

    “哦,是赵麻子!”砦司令气哼哼地,“把老子的路搞成这样,还能干联保主任吗?”

    他提醒道:

    “砦公,下午的保长大会上,你可是刚奖赏过他一匹大布哩!”

    砦司令粗声粗气地道:

    “他整田修河干得好,本司令自然要奖,路搞成这个样,本司令也得罚!武老弟,你记着,明天挂电话找这麻子算账,问他这个联保主任还想不想干了!”

    他苦笑了:

    “砦公,你忘了?明个一早我可要代表您出山开会哩!我总不能从战区长官部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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