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两行浊泪自王文清眼角缓缓滑落。
家族危在旦夕时,不顾一切挺身而出的文弱书生。
哪怕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之间,亦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的文弱书生。
身肩以工代赈重担,数次累至昏迷不醒,亦不曾掉过一滴眼泪的文弱书生。
此刻那眼中泪水,竟好似绝了堤的黄河般,任其万般努力,也很难止住。
「不知啊。」
王夫人缓缓低下头,沙哑着嗓子轻轻摇了摇头。
此番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敢知......明者......自明......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一刻钟。
又许是百余息。
王文清擦了擦眼角泪痕后,缓缓伸手以衣袖擦了擦王夫人脸上的泪痕。
「夫人莫哭。」
「咱们秋瑾虽没有显赫的身世,但咱们秋瑾有咱们啊。」
王文清满脸郑重之色地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王文清满是郑重地举起手中蓝皮账册。
「此书乃为夫耗时两月之久,走遍了沿途大小城池,结识了数不清的三教九流后,方才著成。」
「此书不仅仅记载了沿途各郡县间的真实风土人情。」
「更事无巨细地记载了沿途各郡县间的本土乡音。」
「有此书作为秋瑾迟来的嫁妆。」
「哪怕日后秋瑾真与一众侧妃、夫人起了争执。」
「凭借此书之情,也足以让王爷更偏向咱们家秋瑾的了。」
王夫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泛红的双目一动不动地望向自家夫君以及其手中的那本蓝皮账册。
直至这时。
其方才明白,王文清这一路行来,废寝忘食地书写「账册」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在夫妻二人相顾无言之际。
平躺于车厢软榻之上熟睡的王秋安缓缓睁开了双眼。
「爹爹、娘亲放心,秋安会保护姐姐的。」
王秋安睁开双眼后,「腾」地一下自软榻上坐了起来,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哦?」王文清见状不由得一乐,随即开口问道:「那秋安打算怎么保护姐姐啊?」
王秋安闻言小脸一皱,伸手小手不断地挠头苦想。
片刻后。
王秋安猛地一拍小手,随即满脸坚定之色地开口说道:「秋安可以帮大哥哥打匈奴人啊。」
「说书先生曾说过,上一任燕王是一位顶天盖地的大英雄。」
「只可惜大英雄最后死在了匈奴人手里。」
「现在大哥哥是燕王,那大哥哥早晚会和匈奴人打架的。」
「等秋安长大了,秋安就去帮大哥哥打匈奴人。」
「秋安打的匈奴人越多,大哥哥就越轻松,大哥哥一轻松不就有更多时间陪姐姐了吗?」
「有大哥哥在,秋安看谁敢欺负姐姐。」
王文清望着满脸坚定之色的王秋安笑了笑。
随即再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蓝皮账册。
数十息后。
王文清、王夫人二人相视一笑。
「秋安长大了啊,知道要保护姐姐了。」
王文清满眼欣慰之意地轻笑着揉了揉王秋安的脑袋。
......
......
车轮于满是泥泞的官道上走走停停。
最终于临近未时之际,缓缓临近了位于沮阳城五里外的迎客亭。
头戴毡帽、腰悬刀刃、身骑高头大马的余良才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双眼。
待看清那位于一群甲士之间的那辆马车,着着实实是那三辕青篷马车后。
余良才面上一喜,随即猛夹马腹,脱离车队后快速朝着三辕青篷马车行去。
临近三辕青篷马车外围甲士十余步远时。
余良才快速止住胯下高头大马,随即快速自马背上翻身而下。
「长吏司余良才,自京城而返,特向王爷复命。」
「还望诸位速速通禀。」
余良才翻身下马后,自怀中快速取出一枚小令,随即面朝三辕青篷马车拱手行礼道。
「稍待。」
一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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