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
和和下了车便吐了。她晚上并没吃什么东西,只一点点零食,喝了许多饮料,还有酒,吐出来的全是水。脸上也有一点水,可能是泪,她抹了一把。
后方伸出一只手,递过一张纸巾。和和接过来擦了擦脸和手。
郑谐又递过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和和漱了一下口,又大口地喝了几口后,用手背擦擦嘴,便转身上车了。这一次她记住自己系上安全带。
郑谐从另一侧上车,还是不说话,,但是放慢了车速。
当经过第一个路口时,他将车开下高速路,滑下一线车窗,用很慢的速度行驶着,又打开置物箱,丢了一包东西给筱和和。
她接过来,是一盒巧克力,她很喜欢的一种牌子和口味。
郑谐从来不吃零食,尤其是甜食,这巧克力应该是杨蔚琪的。
她吐过之后胃空荡荡地难受,所以很不客气地像吃饼干一样把整盒巧克力都吃光。补充过了能量,她的力量和勇气也渐渐地回来了,只是头晕得厉害,好像有许多小人在里面跳华尔兹。
车内空气有点闷。郑谐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含在嘴中,用打火机点燃了。
和和很多年没见他当着她的面抽烟,上次看到时她还是中学生。她又低下头。
郑谐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将烟夹在指间,眼睛直视着路:“要来一支吗?”
和和轻轻咬着唇说:“不要,谢谢。我一天最多只抽两支。”
郑谐干笑了一下:“你抽这么少,竟能把你的猫训练得那么灵,还会给人叼烟灰缸,也算厉害得很。还有,你有什么好方法让我从来没发现你一直抽烟?”
和和说:“少抽,半夜的时候抽,然后刷牙。”
她观望了一下路,是她不怎么熟悉的路段,但街道两旁霓虹闪烁,是酒吧与舞厅的集聚地。
郑谐微睨着她:“今天晚上没有尽兴,所以想继续玩下一场?”
和和说:“我累,想回家。”
郑谐没作声。不过当和和的目光继续流连在那些幻彩招牌上时,他还是发话了:“最近心情不好吗?需要到这样的场合来发泄?”
和和说:“我只是好奇这里面的装饰风格。”
郑谐的声音没情绪:“你若真想知道,等白天时我找人陪你一家家地参观,随便哪一家。你犯不着晚上到这里来堕落。”
和和说:“大家都是合法经营,照章纳税,你凭什么要觉得人家的出身和地位都比你从事的事业低级呢?”
郑谐冷冷地说:“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有关你的行为问题,你别歪题。25岁的大人了,你不觉得你现在才开始叛逆,已经很超龄了吗?”
和和说:“你也知道我已经25了吗?25岁的大人,有没有必要让别人来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怕我会犯错误,一失足成千古恨?可你难道不觉得,没有错误的人生,实在是无趣得很。你自己是多么好的一个例子。我记得你从小就最讨厌被别人指挥和左右,可是你却这样喜欢左右别人。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信地以为,你为我所选择的一切都是对的呢?”
他们甚少会出现这样的对话。和和一向很乖顺,以前郑谐说她几句,她也只是笑笑闹闹,偶尔耍赖,极少反唇相讥。
郑谐说:“所以现在你努力地想犯错,以体验有趣的人生?因为时霖是我认为适合你的,你就铁了心地要拒绝他,而岑世是我排斥的人,所以你明明知道他不适合你,还是一心一意地要与他在一起?”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和和闭紧了嘴。
郑谐又说:“我的朋友,永远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你对时霖说的那话,其实是这种意思吧?你这种抗议形式实在是好。”
和和的脸白了白。她小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谐侧脸看她,神色复杂:“和和,你心中一直是怨恨我的吧,虽然你从来不表露出来。你的父亲,岑世,还有你认为我强加给你的那些管教,你是不是一直都……”
“没有!”和和突兀地打断他的话。
郑谐的眼神有点迷离。他说:“和和,如果你记恨,想为自己讨还公道,你有很多种方式,你没必要选择折腾自己的这种蠢办法。”
和和大声说:“我没有记恨什么,没有就是没有!爸爸是殉职,那是他的工作,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岑世他肯被你诱惑与胁迫,证明我在他心中没那么重要,你只不过把这个事实揭给我看了而已。你看,你又来了,你总是要强加自己的观点在我头上!你觉得女子不该抽烟,所以我抽烟就是学坏,你觉得女子不该去夜总会,所以我去夜总会就是堕落!你以为我是什么?在净化室里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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