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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她嘲讽一样的冷笑:你肯让我带他走?
他语塞,近乎卑微的哀求她留下:为了孩子,你也不肯……不肯改一改你的初衷?
她却也是凄然一笑,眼角下的樱花胎记似亦染了凄然之意:你不也不肯送她走?
他急急分辨:婉娘已经有了身子,她又孤苦无依,离开我根本活不下去……
他话还没说完,她就笑了起来:她离开你活不下去,但我能,所以我走!
她说完这句话后,再不停留,单薄的身影挺得笔直,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恼羞成怒,在她身后怒声喊:温暖香,你今日出了这个门,这辈子再别想进侯府大门!
她果真,就再也没有进过那道大门,直到死,也不肯让她的遗骸与他合葬。
他看着梦里的自己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委屈,到迷茫,渐至痛苦。
而后,痛苦便如蛆附骨,伴随了他一生。
他也看到了他临死之时,吩咐儿孙将她送与他的那枚血玉扳指与他合葬。
合上眼的那一刻,他心里又是解脱,又是不安,更多的,却是期待。
他那一生,做了诸多善事,修桥铺路,赈济灾民,收养孤老……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来生。
求一个与她重逢、且再不负她的来生!
梦里时光飞逝,他也看到了他们的来生。
那一世,他为农夫,她却是一株荼蘼,长在他务农必经的道路上。他每日从她身边经过,却从未认真看过她的模样。
那一世,他为桥上青石,她是渔家少女,每日撑船从他桥下而过,银铃笑声洒落满江。他一直看着她,从丰盈少女渐至风霜老妪、满身伤痕,心痛至死却无能为力。
那一世,他为盗匪,她却是和亲公主。他打马抢掠,她掀帘观望,那一眼,是他们那一生唯一一次的相见。
那一世,他五蕴皆空,她落入风尘。
那一世,他为骏马,她为绣女……
九生九世,他们没有交集。
……
后半夜,宋南州一直没有睡着。
梦里那一幕一幕,就如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一一回放。
他即便不肯信,也在这生生世世的遗憾里心惊肉跳不已。
所以这一世,他们原本也是该没有交集的。他为皇亲国戚,她却生活在异世。若非许慎逆天改命,想要救活他的妹妹,他与她今生今世,便是连相见的可能也没有。
宋南州握着手里的扳指,慢慢的舒出一口气来。
扳指就扳指吧,那个前世的自己求了那么久,也再求不来朝夕相对的机缘。而如今,她便是一枚扳指,也能与自己朝夕相对,总胜过那么多世的错过罢。
他失去她的那一世,大概真的十分痛苦。
痛苦到这一世,他只是看到了一副她的画像,就将那前世今生都想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老方丈离开之时对他说,不要太过执念,否则会伤人伤己——他捂住脸无声的笑了起来,若非他这生生世世的执念不放,他大概,也得不来这份机缘。
执念!
他收紧五指。
眼中两团炽芒如同熊熊烈火燃烧,既让他想起,又与他机会,他便是死也不会再放手!
……
清晨,沉寂了一晚的武骧营随着将士们的晨练而喧闹了起来。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的温香不堪其扰的皱了皱眉,嘀咕一句:“好吵……”
便又往那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方向靠了一靠。
这一靠,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整个人似都依偎在一具温热的身体旁边,腰上横着一只有力的臂膀,那手指还不安分的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着,引得她颤栗不已。
温香晕沉沉的脑袋还未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头顶上传来个低沉黯哑的声音:“醒了?”
温香下意识抬头朝他望去。
宋南州就在晨曦的光线中,对她微微一笑。
他的脸离的特别近,近到她一抬头,嘴唇就不小心擦到了他的下巴。
他那本就漆黑的眸光更加深邃难辨,在她还呆呆望着他的视线下低下头来,慢慢的、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那亲吻满满都是男人浓郁的诱、惑,一步步的诱人深陷,温香原就不甚清明的脑子,因此而更加迷糊了。
但她奇怪的没有感觉到被冒犯的不满与厌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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