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黛缇小姐了,我瞧着都比不上陶家的两位小姐。”虞昶轩便走到车旁,再往女孩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回过头对顾瑞同笑道:“我倒觉得,竟是这一个在天上,那一对在地上了。”
顾瑞同忙应声,也不多言,随着虞昶轩上了车,关了车门,叫了声“开车”,那汽车便飞也似地往虞家官邸开去,这一路上,虞昶轩将那小小的玉簪夹子拈在手指间,饶有兴趣地把玩着,眉宇间却也没有疲乏的样子了。
正是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明德女中第二堂课的下课铃声才敲过,就见一片红顶赭砖的建筑物之间的草坪上,聚集着一些女学生,都穿着统一的月白色上衣,及膝的黑裙、长统的麻纱袜子。这样的装束,只要一走出去就知道是明德女中的学生,不知道羡煞多少同龄却无书可念的女孩子。
这才下课,就见教室前面的草坪上一片女孩子的嬉闹之声,在这样的喧闹中,就听见一个女孩子在焦急地呼唤着:“平君,平君,哎,叶平君!”
叶平君回过头,就见同班的朋友白丽媛朝着她摆着手,顺着走廊一路跑了过来,还没等喘过气来,便连珠炮一般地急急说道:“好好的,怎么就要退学?当初不是说好一起去香港念大学的,如今你这样半途而废,算是怎么回事?”
叶平君只低着头顺了顺自己肩头上的蓝布书包带子,再抬起头来笑道:“是我不想念了,我又不想当女博士,读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
白丽媛微微一怔,道:“是不是你母亲又病了?”她边说着边上前来挽平君的胳膊,谁知平君眉头微微一蹙,丽媛道:“这是怎么了?”忙挽了她袖子看,就见一大片擦伤,着实吓了她一跳,“平君,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叶平君忙收了自己的胳膊回来,笑道:“昨天晚上不小心,在街上摔的。”白丽媛便疑惑地问道:“昨天晚上下那样大的雨,你到街上去做什么?”她这样的逼问,让叶平君也没法子瞒下去了,便低声道:“我妈肺病又犯了。”
白丽媛立时就明白了,便从自己的衣兜里掏钱出来,把那些钱票子一股脑地都塞到了平君的手里,道:“这些你先拿着用,等我回去我再跟我父亲要一点,无论如何,退学是万万不能的,我回去跟我父亲说,就先给你放个假,好不好?”
白丽媛的父亲正是明德女中的校长,她这样说,事情就算是定了的,叶平君看着手里的那一把票子,此时正是她急需要用钱的时候,只道:“这些钱我会还给你的。”白丽媛知道她的个性,也不多说什么,又笑着道:“我这里还有一个生钱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平君便道:“什么法子?”
“过几天财政部长家的陶氏姐妹要办个小舞会,也叫了我去,我跟她们说说,让你去帮个忙什么的,我琢磨着能得不少的小费呢,我就怕你……不愿意。”
平君忙道:“你别多想了,这事儿我愿意做,我现在若是能得一笔钱帮我母亲买几幅好药,那可真是……”她这话还没说完,白丽媛已经爽快地道:“那行,你就在家里等着,到时候我去找你,你先回去照顾你母亲吧。”
叶平君便点点头,将白丽媛给的那些钱塞到了自己的蓝布书包里,转身出了明德女中的大门,又不禁地转头看看女中的校门,心想我这样贫苦人家的女孩子,拚得母亲这几年的省吃俭用,能在这样好的学校里读上几年书,想来也就心满意足了,但上大学这些话,可见真是痴心妄想了。
她收起了这些心思,转身顺着西北路往前走,一路上有人力车夫跟着问要不要车,她也不答应,只默不作声地走着,一路走到西铺药店里按着药单子买了药,拎着几包药回家去。她家里就是大杂院里的一处房子,很是简陋,她一进大门,就见同院子住的赵妈妈迎上来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你妈咳了一个上午了。”
叶平君吓得忙快步进了自家的屋子,一面掀着里屋的帘子一面喊了一声:“妈。”就见自己的母亲靠在床上,略微歪了头,手里攥着个手绢在那里捂着嘴咳着,叶平君忙走上前去道:“妈,你快躺下。”
叶太太抬起头来,看看叶平君,又咳了几声,轻声道:“我还是坐一会儿吧,躺下胸口就疼得厉害。”叶平君就拿过自己的枕头来垫在叶母的身后,又搬过一旁的被子来给叶太太盖上,叶母看着她那极麻利的动作,忽地垂泪道:“平儿,是我连累了你,可怜你长了这么大,竟是一点福都没享过。”
叶平君便拿起一旁的手绢给母亲擦了泪,微微地笑道:“这天下福气有好多种的,我能跟妈这样厮守在一起,就是我的福气,好几辈子才修来的呢。”她这话说得很是明白懂事,却让叶母愈加地难受起来。叶平君拿过一旁的蓝布书包,从里面掏出白丽媛给的一把钱来,对叶母道:“你看,这是丽媛给我的,校长还说让我好好照顾妈,准了我好长一段时间的假。”
她把那些钱全都放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