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平君到一个镂空刻花雕金粉梳妆台前坐下,一面亲手开了浮雕象牙妆奁,一面从里面拿出一个细篦为她梳着头发,一面慢声细语地劝慰说:
“妹妹是个聪明人,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这奚水以南二十一省,五少想要的,还有个弄不到手的?他也是个天之骄子,能看上你那是你命好,你一再地拗着,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倒还牵累了你那哥哥,如今跑也跑不掉,索性就拼上个四五年的青春年华跟着他,等过几年他放了你,你也还年轻,这钱财方面他也不能亏待了你,其实仔细算一算这个账,你也不亏什么。”
这一席话简直是说得滴水不漏,叶平君坐在那里,石雕泥塑一般地动也不动一下,李太太拿出手绢在她的脸上擦了擦,微笑道:“要怪也只怪平君妹妹这样出众的相貌,我若是个男人,我也抢了去了。”她顿了顿,又笑道:“晚上伯仁叫了他来,你看,到时候你可要陪一陪了,别这么苦着脸,惹了五少不高兴,你那心上人又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叶平君就坐在那里,听完李太太说的这些,只慢慢地把眼睛一闭,就见两行泪从眼睫毛里滚落下来,她这几天简直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这会只觉得脸腮都被眼泪蜇的一阵阵生疼,她也明白自己的脸哭得不成样子了,权且压住了五内如沸般的痛楚难过,开口静静地说了一句话,“李太太,你借我些粉膏吧,我擦一擦。”
叶平君就坐在那里,听完李太太说的这些,只慢慢地把眼睛一闭,就见两行泪从眼睫毛里滚落下来,她这几天简直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这会只觉得脸腮都被眼泪蜇的一阵阵生疼,她也明白自己的脸哭得不成样子了,权且压住了五内如沸般的痛楚难过,开口静静地说了一句话,“李太太,你借我些粉膏吧,我擦一擦。”
李太太立即喜上眉梢,连声道:“好、好,我就知道妹妹你是个极聪明的,一点就通,别只擦粉,抹些胭脂更好看呢,你等着,我这里还有些外国来的化妆品,都没有开封的,我这就去拿来给你用。”
她喜滋滋地站起来出门去取自己的化妆品,就见李伯仁还在楼下的梯口张望着,便一路走下去,伸出指头在李伯仁的额头上一戳,道:“你呀,真不是个东西,就为了巴结五少,想出这样一个损招来,卖了人家的姑娘,得了,你也别看了,我已经说通了。”
李伯仁禁不住笑道:“我就知道夫人出马,定是没有办不到的,看着罢,这天下总有一天是虞家的,我若成了五少的亲信心腹,将来咱们的好处多了去了。”这几句说得李太太也笑,“看把你得意的,还不快去请五少晚上过来。”
李伯仁心中更是无限雀跃,果然去打电话,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就听有下人来报说是五少到了,李伯仁忙就迎到大门口去,笑着道:“五少大驾忙得很,可算是到了。”
虞昶轩看看李伯仁那满脸堆笑的模样,也不说什么,李伯仁又笑道:“如今万事齐备,只欠五少的东风了。”
虞昶轩将军帽交给身后的卫戍,淡淡地道:“人呢?”
李伯仁忙就招手示意一个老仆役道:“带五少去别院。”那老仆役就走过来,虞昶轩挥手示意卫戍退下了,他跟着老仆役往别院去,连着过了两道月亮门,就到了李家别院的入口,老仆役也就站了下来,虞昶轩把眼一垂,自己顺着游廊往里去。
那游廊周围都是锦绣花木,夜空中的云影闪了过去,有月光照下来,重重叠叠,满地花影摇曳,游廊曲曲折折,便依稀是过了几重深深的院落,花落之声簌簌,铺满幽径,月夜静寂,唯有一片花香浮动,正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他不由得一阵阵地激动起来,心中竟有着莫名的声音响起,他是要去见她的,这样长的路,竟是令那一种激荡的情绪愈加的深厚起来,此情此景此心,纵然是一生一世一辈子,他也是决计忘不掉的,永远都忘不掉。
别院敞厅的石阶两侧,分种着一棵梨树,一棵垂杨,青果掩映,枝繁叶茂,厅里亮着灯,侧面墙上挂着一张字画,却是刘禹锡的《杨柳枝词》,正当中摆放着一个玻璃隔扇,隔扇上装点着芙蓉、金菊、梅花等四季花纹,她坐在里面的小沙发上,只有一道身影映在扇窗上,袅袅婷婷,宛如月下梨花,风露海棠。
虞昶轩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起来,就连呼吸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急,他绕过隔扇,那铺在地上的地毯足有一寸厚,踩上去绵软无声,沙发一侧的紫檀架子上却还摆放着一对双红画烛,映照着敞厅里一片春光旖旎。
她还是听到了他走进来的动静,抬起头来看他,他也看到了她,就见她硬撑着坐在那里,那一张清秀的面孔上苍白的再没有半点颜色,乌黑的眼瞳里却是有着隐隐约约的水光。
虞昶轩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你别哭。”
叶平君咬着嘴唇,噙着滚烫的眼泪,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那里支撑着,“我若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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