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簟秋

第五回 情丝难断再惹催心肝,玉簪盈香暖沁鸳鸯枕(5/7)

声,她略略一怔,抬起头来,病室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虞昶轩,他与她的目光碰了一个正着,她的手指一颤,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叶太太也被脚步声惊醒,病息恹恹地叫了一声,“平儿,是谁?”

    虞昶轩上前一步,叶太太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看是虞昶轩,挣扎着就要起身,虞昶轩伸出手来慢慢地按住了她,道:“妈,你躺着别动。”那一个称呼竟让叶太太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看着虞昶轩,虞昶轩将被子重新给叶太太盖好,对着走廊外面的人喊道:“进来吧。”

    就见一个外国军医带着两个护士走进来,背着自备的药箱,站在病室里先向虞昶轩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虞昶轩点点头,那军医转身把药箱放在桌上,开始往外取诊疗工具,两名护士走过来要扶叶太太,平君先将母亲扶起来,就见母亲略低着头,那眼角竟是含着泪的,她小声地叫一声,“妈。”

    叶太太轻轻地应了一声,只拿手指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才抬头对叶平君和虞昶轩微微地笑道:“有大夫在这里给我检查就行了,也没你们什么事儿,你们出去走走。”

    平君就坐在那里不动,略略低着头看着一旁的桌角,手指在上面一下一下慢慢地划着,微微地抿起了嘴唇,一脸倔强的样子,叶太太看看平君,就叹了一声,催促道:“平儿,你这什么性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虞昶轩笑一笑,“让她在这里照顾着吧,我就在外面,妈要是有什么事儿尽可以叫我。”他说着话却又转头看了平君一眼,平君却还是低着头,垂着眼睛,只默默地坐在那里,全当看不见他。

    虞昶轩便收回目光,再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一旁的军医便走上来给叶太太诊治,忙碌了好一阵,临到了傍晚才停下手来,就见一个侍卫走进来对那军医道:“五少说了,若是诊治完了,就出来汇报一下叶太太的病况。”

    那军医听了,忙就跟着侍卫走出去,叶太太连扎针带吃药,这脸色也稍微好些了,就躺在床上轻轻地哼了一声,平君忙就起身道:“妈,你要喝水吗?”

    叶太太就慢慢地摇摇头,拉着平君的手,轻声道:“你听见他叫我什么没?他叫了我一声妈,孩子,这说明他认你,他没小看你。”

    平君抿着嘴唇,叶太太略略吃力地喘了口气,掉下几滴泪来,哽咽着道:“平儿,跟着他吧,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别想着学廷了,都到了这一步,你跟学廷……没这个缘分,又何必再去想呢……”

    她的手臂动了动,是叶太太仿佛恳劝一般地摇了摇她的胳膊,她就是觉得委屈,只坐在那里,把头转向了一旁的窗户,就见几只过冬的麻雀停在窗外的小台子上,瑟瑟地把头钻到翅膀下面取暖,窗户的边缘上,覆盖着一层细细的霜花。

    眨眼间,就过了半个冬天了。

    鬓角的那一缕头发已经长长了,她现在把那一缕头发别在耳后,与其它头发梳在了一起,依然可以扎出两个漂亮的小圆髻来,所以也就再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剪过的,哪些是没有剪过的。

    其实,也没有必要分清了。

    母亲对她说:“孩子,我知道他在外面等着你呢,你出去跟他说句话。”

    她还是僵坐在那里,叶太太有些发急,连着咳了几声,抚住胸口气喘着道:“你怎么这样不听话!”

    平君慢慢地放开了母亲的手,站起身来转头往外走,她推开病房的门,就见走廊里有几个侍卫站在那里,可见他这样的人一来,这条楼道竟是被设了岗,军医就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着什么,他笔挺如剑地站在那里,身后是从窗□进的重重暮色,恍若浓重的雾气。

    平君就顺着走廊一路往前走,拐角处就是楼梯,她很快地下楼,却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跟得越来越紧,她心中越加地揪紧起来,怦怦直跳,才走下最后一个楼梯就慌张地转过头来,只觉得双肩一暖,他已经伸手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开口就是低柔的一句,“你别生我的气。”

    她不知为何,心底里竟涌起一阵倔强的怒来,偏就要挣他,他偏就抱着她不放,两个人就站在楼梯下面默不作声地互相扯着,最后竟是他自己转到了墙角,就靠在那里,索性更牢牢地将她抱住,她禁不住有些羞恼,道:“你走开!”

    虞昶轩就笑,“你这都把我挤到死角里了,让我往哪走?”

    他竟是这样说,她简直不气都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还反咬一口?”虞昶轩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道:“我没有。”平君一根根地掰着他的手指头,“胡说,你明明……”就觉得面颊上忽然一热,是他低下头来亲她,她吓了一跳,他已经靠在了她的耳边轻声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咬一下,别枉担了这样一个虚名!”

    平君心中绞得难受,手指不禁略有些用力地抓住了他戎装上冰凉的扣子,“你快放开我,别人过来看见了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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