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常兄。你若为雍尼的案子说情,还是免开尊口。”
“我若因你的面子徇私,我就不是王守仁了。”
王守仁的态度坚决。常风知道,自己绝对劝不动他。
无奈,常风只得敷衍道:“什么案子不案子的。我不感兴趣。”
“咱们是十几年的交情。以后对街办差,闲了到我这儿来喝茶。”
王守仁是个有大格局的人,不是死脑筋。
他放下茶盅:“常兄。我知道,京里有人要借雍尼销赃案做你的文章。”
“一场小小的销赃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政潮。”
“此案由我负责,我定然秉公审问。不会顾及你的情面。”
“你碍于咱们的情谊,不会用锦衣卫的腌臜手段对付我。”
“这是个死局。”
“但如果案子不是我审呢?”
王守仁虽初入官场,狡猾得却像是三十年的老京官。
他很清楚当下态势。
如今的他,被夹在了文官和锦衣卫中间。
文官把他当成了最适合攻击常风的一把刀。
如果徇私帮锦衣卫,文官们将视他为叛徒。那他将前途尽毁。更重要的是,徇私会违背他的良心。
如果不帮锦衣卫,又会置好友常风于不利的境地。
他刚才的话,是给常风支了个招:你想法子把我换掉,让别人审这个案子不就结了?
换了旁人审案,你们锦衣卫有的是手段让主审官妥协。
常风心领神会,他一声感叹:“高明啊!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怪不得我回回名落孙山,你能跻身二甲第六呢。”
王守仁起身,微微一笑:“什么高明不高明的。我什么都没说。常兄,茶喝完了,我先回刑部。”
王守仁走后,钱宁进了值房:“常爷,他肯帮咱们了?”
常风笑道:“他要是帮咱们,就不是王守仁了。”
钱宁眉头紧蹙:“这不念旧情的王八蛋”
常风却一摆手:“他是我的至交,永远都是。今后不要在我面前说王守仁的坏话。”
钱宁问:“那现在该如何?”
常风道:“我要进趟宫。”
乾清宫大殿内。
弘治帝正在批阅奏折。萧敬禀报:“皇上,常风求见。”
弘治帝还以为常风要禀报什么机密要务呢:“宣。”
不多时,常风走了进来,给弘治帝行了礼。
弘治帝问:“什么事?”
常风道:“禀皇上,您昨日早朝,下旨扩建襄敏公王越的陵墓。却未指派专人。”
“臣今日进宫,是为了举荐一人,负责襄敏公陵墓的扩建工程。”
王越的骨骸埋在了西北。京中却建有一座衣冠冢。
人死了,才知道他的好。
以前攻击过王越的两个言官,昨日早朝上奏请求弘治帝扩建王越的衣冠冢。弘治帝当即欣然应允。
弘治帝皱眉:“常风,你进宫请求朕召见,上禀的都是大事。这次怎么上禀了一件小事?”
常风立马戏精附体,眼含热泪道:“禀皇上。臣追随襄敏公抬棺西征,对襄敏公无比敬佩。”
“襄敏公病故后,他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臣的眼前。”
“扩建襄敏公陵墓,对朝廷来说可能是一件小事。对臣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故而臣特地为此事进宫面圣,推荐扩建陵墓工程的人选。”
弘治帝问:“你为何要推荐王守仁?”
推荐王守仁的合理理由,常风早就想好了。
常风道:“禀皇上。王守仁之前曾上《安西北边务策》。吏部的马老部堂,夸赞他有襄敏公之资。”
“襄敏公一生心血都在西北。派王守仁去帮他扩建陵墓,是在告慰襄敏公在天之灵——他老人家后继有人!”
“臣建议,扩建工程开工之前,让王守仁将《安西北边务策》誊本祭烧给襄敏公。”
“襄敏公泉下有知,一定会因朝廷出了个懂西北军务的才俊感到欣慰。”
常风舌灿莲花,理由无懈可击。
弘治帝被常风情真意切的言语感动的不行不行的。
他连声道:“对对对。派王守仁负责此事再合适不过了!朕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多亏你提醒朕。”
“就依你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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