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君子尴尬的都快脚抠四合院了。齐声道:“遵旨。”
正德帝道:“节流方面,常风提出了崇节俭、裁冗食、节冗费。开源方面,常风提出了赃罚归部、陈清提出了清查盐务。”
“朕也当以身作则。在节流方面,减光禄寺五成支出。”
光禄寺管着皇帝宴请。正德帝直接将自己宴请的费用减少了一半。
刘健夸赞道:“皇上真乃贤君.”
正德帝却摆了摆手:“刘先生别急着高兴,朕马上就要说让你不高兴的了!”
“国库的五百六十万两亏空,乃是京官奢靡无度导致的。别以为法不责众,朕无法追究前后上万名京官。”
“拟旨,自今日起,为时三年。在京文官俸禄的四成以宝钞抵折!按官价!”
宝钞,擦屁股纸也!
大明立国,太祖爷受文化局限性影响,觉得宝钞是个好东西。随便印,随便花。印他十万万贯,一生一世花不完。
于是他下旨命户部大量印发宝钞。
这里有个问题。
华夏纸币,始于北宋四川商人印发的交子。但四川商人印交子,是有准备金的,即四川铁钱。交子和准备金(四川铁钱)的比例大致为一百比二十八。
交子可以随时兑换成四川铁钱。币值自然稳定。
从后世金融学的角度说,准备金就是纸币的信用支撑。
太祖爷却武断的认为。朕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朕就是最大的信用。要什么准备金,印就完事儿了!
没有准备金的纸币滥发,自然会导致纸币的疯狂贬值。
洪武元年定制,一贯宝钞兑一两白银,这是官价。
到了正德年间,官价还是一贯宝钞兑一两白银。市价却是一千贯宝钞兑一两白银。
正德帝说用宝钞按官价折抵在京文官俸禄的四成,等于削减了他们四成俸禄。
刘健是文官集团的首领。自然要维护文官利益。
可是现在正德帝占着一个“理”字。他不好提出反对意见,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拱手:“皇上圣明,臣遵旨。”
李东阳道:“臣也有一个节流之策。”
正德帝道:“哦?李先生讲来。”
李东阳道:“臣与管陕西马政的杨一清时有通信。杨一清曾言,养马需要草场。九边各草场,多被当地巡抚、兵备使等官员占据。”
“朝廷在草场养马,要向大大小小的九边官员私下缴纳数额庞大的草场银。”
“草场是朝廷的草场。怎么成了九边文官私产?”
“臣建议,清厘九边草场,收归朝廷所有。这样一来,国库每年可省去草场银十万之数。”
刘健和谢迁心中不悦:李东阳,咱们心知肚明,草场是九边文官的私房钱。九边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的门生故旧在那里为官,总要有些额外收入当补偿。
你对皇上提出这个建议,不等于拿九边文官开刀嘛?
好啊,看来你有意倒向常风和他身后的八虎势力!太后赐婚,让你女儿跟常风联姻时,我们就起疑!果然你要当叛徒!
拿九边文官开刀,便是你倒向八虎的投名状!
在这一刻,刘健和谢迁对李东阳生出了戒心。
其实是刘、谢想多了。李东阳提出这个建议,是一心为朝廷着想。根本没考虑其他。
正德帝对李东阳的建议欣然应允。他道:“朕看,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用心。国库五百多万两的亏空,看上去是个天大的数字,无法补足。”
“然而朕跟诸卿一番深谈,各抒己见,这不就找出补亏空的办法了嘛?”
陈清附和:“禀皇上,臣粗略估算了下。若今日所议开源节流诸策落到实处,大约五到八年便能补足国库挪支的亏空。”
史书载:武宗登基之初,总督仓场户部侍郎陈清、兵科给事中徐忱上疏指出仓储空虚可虑。曰:京库银两,岁入一百四十九万两有奇,岁用百万两。然太仓之积,少者过半。近年所入,以积欠蠲除,亏于原额,而所出乃过于常数。今海内虚耗,以有限之财供无穷之贵,若不痛惩侈靡,务为减省,岂能转啬为丰,以济一时之急!
武宗与众官集议,因条具经制八事:崇节俭,裁冗食、节冗费、赃罚解部,处置盐法,减光禄寺所用,钱钞折银,清厘草场。
至于史书上为何没提及联名上书的常风,就要容后瞎编啊,容后详说了。
这场正德帝登基之初的财政风波,让三位辅政颜面扫地。
巨额亏空是他们在任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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