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诏书,以及王安礼等人的调查报告。
想到这里张方平就语重心长的道:“子由在此事上,只是受曾子开、鲜于子俊等误导,且,老夫也看过子由的缴还词头奏疏了……上面有‘臣今既明知曾肇、鲜于侁上件文字直指叶康直罪恶,由此难以撰词,欲乞朝廷核实,肇、侁所言叶康直事状见得有无,若有则治其罪,若无则乞正肇、侁等不实之罪!’今子由既知叶景温乃是被冤,于是幡然醒悟,前往宫中认罪,两宫慈圣与官家定会宽宥!”
这是自然。
实在不行,他拼着这张老脸不要,到两宫和官家面前,给苏辙求情就是了。
这样一来,苏辙可能也就是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苏辙却是低下头去,想到了曾肇,问道:“叔父,那曾子开、鲜于子俊怎么办?”
张方平叹息一声:“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苏辙是个理想主义者,如何肯弃他人而只顾自己?
哪怕他的奏疏文字上,早写过了‘若有则治叶康直之罪,若无则乞正肇、侁不实之罪’。
可问题是,他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完全是顾念着天子,给天子颜面而已。
实际上,在他心中,当时已经给叶康直定罪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看向张方平,拱手拜道:“叔父……”
“此事,小侄与众人同为……”
“若今小侄为一己之私,而舍众人,小侄将来何以面对天下?”
“故此,小侄已决意与众人同领罪责!”
无非不过贬官罢了!
又不是没被贬过!
就是……
“官家啊,请恕臣不能再服侍左右了……”苏辙在心中悠悠一叹,想起了那一日崇政殿上,天子端坐于坐褥上,叹息的模样。
天子乃是圣君!
可他却非贤臣!
奈何,奈何……
张方平见着苏辙的神色,他明白,苏辙决心已定,是不可更改的。
于是,只好叹息几声。
他还能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看着苏辙被贬,好不容易起色的仕途再次打断?
不能啊!
只能是去御前求情了。
看看能不能法外开恩。
……
出了庆寿宫,赵煦在去保慈宫的路上,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将冯景唤到近前来,嘱托道:“冯景,派人告知童贯今夜就在瓦肆之中,散播叶康直所谓谄事李宪一事,纯属诬陷的事情……”
“再让人将当年是梁同构陷的叶康直也传出去!”
“我倒要看看……”
“谁会先跳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何况是所谓的政治朋友?
……
已是傍晚时分,宫门将要落锁。
崇文院中,黄庭坚还在举着蜡烛,寻找着熙宁、元丰时代,有关叶康直的文牍。
但他找来找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冯京嘴里的先帝表彰叶康直的诏书以及当年王安礼的奏疏。
这已经是他在崇文院中找的第三天了。
“为何没有呢?”他呢喃着。
此时,崇文院中的内臣,开始在门外催促起他来。
“黄佐郎,宫门马上就要落锁了……”
“哦!”黄庭坚回过神来,叹息一声。
宫门落锁后,除有军国大事外,一切内外诸人都不允许出入!
想当年,仁庙的爱女秦国大长公主(福康公主),因与驸马李玮闹翻,半夜跑到宣德门下喊门,然后进入大内,到仁庙御前哭诉。
此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
朝野内外更是一片哗然!
自那以后,大宋的宫禁制度就越发严格。
别说公主了,就算是亲王,想要夜出宫闱或者夜入皇城也是做梦!
只有宰执,才能在宫门落锁后,入宫求见天子。
而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宰执夜入皇城。
那动静太大,容易吓到人,引发汴京恐慌。
所以,即使有诏书,宰执们也不会夜入皇城。
一定会等到天亮!
黄庭坚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崇文院,赶在宫门落锁前出了宣德门。
出了宫门,他骑上马,在两个元随的簇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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